他的声音比平常更多出了几分寒意,却又让人听出了一些恼羞成怒,显然是不愿意再讨论这个话题,怕是再说下去,就是会出手打人的景况。 “难道这些年来,我隐忍的还不够多吗?难道你就忘了,薛家陷入囫囵的时候,我是怎样抛弃了整个洛家去帮你的吗?你脚伤的时候,我不也是日日陪着。” 洛婵说着这些话,却没有半分在控诉的意思,语气里甚至满是委屈和可怜,还带着弱隐若无的哭腔,好像自己,受了多大的苦楚一般。 女人自己擅长什么,往哪方面去,于洛婵来说,能很好的把握住。 她知道雪中送炭,是最值得让人感激的,而她甚至为了他们薛家,被洛家抛弃,孤苦无依。 若不是他,自己不会到这个地步。 所以薛琰,必定内疚。 她也坚信,自己有足够抓住他的资本。 “这辈子能好好的这样待着,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我求的真的不多,只要你平安,就比什么都好。”洛婵说到这儿,突然话锋一转―― “在白水你伤了脚的时候,日日夜夜嘴里念叨的,就是江予袖的名字,那时候我听着就不懂,为什么一个冷酷至此的人,值得让你心心念念,明明是我为你包扎伤口,日日陪在你身边的,都是我。” 白水......脚伤......包扎伤口...... 予袖的身子狠狠一震。 原先她听樱桃打听回来的消息,只当都是巧合,并没有深究,因为是他人之间的事情,所以并没有过多的心思去了解。 可是方才听洛婵那么说,她才真正意识到了不对劲。 事情真的会......那么巧吗? 那一日下了很大的雪,纷纷扬扬一直在落,直到最后面覆盖住了整个小镇,几近将倒在雪地里的人,也同样覆盖住。 她捡到了倒在雪地里的那个男子。 同时,也认得他是谁。 害薛琰下水,非她所为,可是她派人戏弄,也是不该,所是那天她走后马上就后悔了,只是回来后,没看见人。 她甚至担心过他是不是死了。 直到再次见到。 因着天气寒冷,她便冒险带他回了自己房间,不甚娴熟的包扎了他脚上的伤口,之后的三天里,他昏迷不醒,她更是每日拿着热乎的饭菜过来。 喂他吃。 那是她能做到的最大的弥补。 若是叫旁人知道,甚至是毁她名誉的事情,可是她做了。 因为亏欠,就要还。 后来,父亲要回皇城,只是最后走得太过匆忙,以至于连去看一眼的时间都没有。 最终就那么离开了。 于是随着时间的流逝,当初在白水小镇,所发生的一桩桩,一件件,也在记里慢慢的消弥,最后沉在了她内心的深处。 若是没人提起,怕她就真的什么都想不起来。 可是现在在洛婵嘴里听到,怎么当初的功劳,就成了她的了。 戏弄的事,是她做的,所以她认了,但是救人的事,也是她冒着风险去做的,凭什么如今,她的功劳,要算到别人头上。 她江予袖在王府里虽然不争不抢,但是不代表在她知道了这些事之后,还可以任人踩在头上。 是她的就是她的,谁也抢不走,但若不是她的,她也不会去要。 就在这时,屋子的门突然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压在予袖面前,她一怔,抬头。 薛琰本来是一脸的冰冷与漠然,跨着大步准备离开,但就在他看见予袖站在门口的时候,神色明显的慌乱了起来。 她怎么会在这里? 难道刚刚洛婵说的那些话......她都听见了吗? 其实薛琰只是怕她多想,怕她听了那些话,之后就会越加的同他生疏了,虽然那些事情,是无可厚非的事实,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不想让予袖听见。 本来......本来就已经够生疏的了。 “对.......对不起。”予袖一看见他,就支支吾吾的下意识解释道:“我......我不是故意在这儿的。” “是洛姑娘说,她生辰办宴席,要请王妃过来,还说是王爷点头允许了的,所以,王妃才会过来景落院的。”樱桃生怕王爷会因为这件事误会了王妃而生气,就在后面,着急的为她解释。 予袖回头微睨了樱桃一眼,示意她不要说话,然后回头,朝薛琰福了福身,说话间都是卑微:“是妾的错。” 忽然想起,解释有什么用。 在他眼里,她江予袖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背了那么多条的人命,既然如此,那她现在站在这儿,还有什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