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镇子上搜刮民脂民膏的贺通家不是难事。 一想到即将大仇得报,猪牛就非常豪气地一口气宰了十数头,放了整整三大桶的血。 为了防止畜生血招不来那野兽,甚至强行抓别人放血,统共凑小半桶人血。 几桶血凑齐,管事便领着一行人浩浩荡荡上山。 待走到山上时,已是夕阳时分。 残阳缓缓从山顶降落,天空大地皆被染成一片血色。 时透家的小屋就坐落在山腰,烟囱向上吞吐着白烟,是漆黑寂静的山林里唯一的亮光。 “姐姐!你今天回来的怎么那么晚呀?” 听到有人上山的脚步声,无一郎兴高采烈地从屋子里跑出来,语调不自觉地带上撒娇的意味。 可映入眼帘的不是带着柔和笑意的椿理子,而是贺通家肥头大耳的管事。 “你、你们来这里干什么?”他警惕的后退一步。 管事一如既往堆着油腻的笑:“哎呀,能有什么事嘛?当然是好事啦!” 无一郎没有搭理他,而是紧张地在浩浩荡荡的一行人中搜寻椿理子的身影。 这点小表情被以别人脸色为生的管事净收眼底。 “你姐姐不在这里!至于她去哪里了……”管事鱼目般的眼珠一转,“今天跟野汉子跑咯!” 他知晓这孩子的痛处,故意用恶劣的腔调强调着。 爹妈死了很难受吧?感觉很无助吧?好不容易有个大的能主事,现在也不要你们了! 感觉到被抛弃了吧?肯定很难受吧? 无一郎立马涨红了脸:“你胡说!姐姐不会丢下我们不管的!” “啊哟,你爱信不信!那么多人看到她今天跟那个刀疤脸一起去火车站了!” 跟着管事上来的家仆们瞬间炸开哄笑声。 “算了,不管你信不信了,我把正事办完就走了。” 管事拍拍手,跟在身后的家仆们便抬着木桶走上平地,随即掀开桶盖。 一股腥臭味陡然在空气中炸开,山林中的蚊虫被惊扰,围着木桶上空嗡鸣飞舞。 “你们要干什么?!”无一郎被腥气熏到鼻子,皱着眉捏住鼻翼。 “咱家老爷是个心善的,不是体恤到你家一年到头吃不到点荤腥,便送点血过来嘛!” 寻常人家都是不吃血制品的。除非是饥荒年间,饿到不行才会吃! 鬼信他们的好心! 一向不爱发脾气的无一郎也动了怒:“我们不要这些东西,你们赶紧带走!” “您说这话咱家就要伤心了,明明是我们老爷一片好意,却被…….” 话还没说完,便被更大一声喊声给盖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