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序在原地有点不知所措。 这人还真自己走了? 这什么人啊! 他一肚子怨气,犹豫着转身想上楼去拿挂在玄关的自行车钥匙,又觉得自己昨天说的话不能打脸。 一犹豫又是几秒钟流过,他只得加快速度飞奔下楼。 冲出单元楼,门口晨光熹微,桂花树又落了一地花没人捡,穿着校服的人站在树下花中,正皱着眉看向单元楼门口。 看到蒋序,他的眉间明显松了松,又飞快恢复成了面无表情。 蒋序愣住了,慢慢走近对方桂花和阳光的香气里。 “你在等我啊。” 池钺没回答,只看了一眼时间:“七点了。” “我靠。”蒋序一个激灵,今天是周芝白的早自习,敢在她的课迟到约等于杀头大罪,而蒋序作为课代表罪加一等。 他一把拽住池钺的手腕:“那还不快跑!” 还是昨天的方向,昨天的小巷。宁城的清晨有露水的冷气,满城的香樟树翠绿压顶,在看不见的道路尽头无限绵延。路上的人行色匆匆,混入两个穿着校服狂奔的少年并不违和。 跑到昨晚差点被酒瓶绊倒的地方,蒋序速慢了下来,松开池钺气喘吁吁地摆摆手。 “几点了。” 池钺也有些喘,缓了一会儿回答:“七点十分。” “十分钟够了。”蒋序直起腰,尽力把气喘匀。“走一走。” 巷子口的香樟树和早点摊依旧,陈姨依旧穿着红色围裙招呼他俩吃东西,蒋序回头看了一眼池钺。 池钺会意,回答:“吃过了。” 于是蒋序冲阿姨挥挥手,很熟稔地回话:“吃过了陈姨,明天再来!” 已经能看见学校,蒋序也不着急了,两人不再跑,只是走快了点。旁边的人估计跑热了,拉开校服,露出里面同色的翻领衫。 蒋序这才想起来问:“你今天怎么在楼下等我啊?我还以为……” 我还以为你真自己走了。 池钺平视前方,衣衫最上面一颗扣子没扣,露出喉结。 他说出了蒋序原本想说的话:“我以为你走了。” “我?”蒋序一头雾水,又紧接着想明白了。自己昨天说了随便他,听起来确实是有点像要和池钺分道扬镳的意思。 他紧接着又有问题冒出来,有点震惊地说:“你以为我走了你还等我?” 池钺似乎被说中了,飞快看他一眼:“不确定——就等了十分钟。” 意思是池钺也不知道自己单纯是迟了还是走了,所以在楼道没等到自己,又在楼下等了十分钟。 蒋序呆住了,突然觉得自己这次睡过头确实是罪大恶极。不自觉道:“你……”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见池钺等着自己的话,匆忙接了一句:“你怎么不发消息问我啊?” 池钺似乎不愿意再在这个问题上纠结了,语气很平淡:“你下来的时候我准备走了。” 蒋序嘴上说着“嗯嗯嗯”,心里想着鬼才信。又揶揄对方:“你不是要一个人走吗?” 池钺扫他一眼,似乎懒得搭理他的问题。但蒋序追着不放:“怎么,早上发现自己还是不记得路,还得等我?” “……” 已经进学校了,池钺忍无可忍,回他:“等着抄你的英语作业。” 蒋序笑嘻嘻地:“好说好说。” 说完又认真了点,叮嘱他:“我今天睡过了,以后你出门发个消息提醒我呗。” “不用了。”池钺冷冷怼他,“早上发现自己已经记得路了。” 这是拿对方刚才的揶揄回怼呢,蒋序心情好,才不和他斗气:“行了,是我不记得了行了吧,你带带我。” 池钺不说话了。 两人刚坐下,早自习预备铃响了,周芝白和他们前后脚进了教室,叫所有人把听力专题训练拿出来。 “趁着早上清醒把听力训练做了。”她双手撑在讲台上,抬抬下巴示意蒋序。“课代表,听力听完把作业收了。” 蒋序:“……” 顶着周芝白的目光,蒋序硬着头皮点了点头,趁着周芝白开电脑准备放听力的时候抽出英语作业往后面一传。 池钺正在看英语听力题,一本练习册就突然传到了自己桌子上,蒋序跟地下党接头似的,压低了声音催促。 “你快点抄,我最后收。” 池钺:“……” 他哭笑不得,接过蒋序的作业。 等到听完听力开始收作业,蒋序磨磨蹭蹭,从进班的位置开始收,最后收到池钺时还小声问:“你抄完没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