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现在那儿是个幼儿园。” 隔了很久,蒋序连上信号,“哦”了一声,又彻底安静下去。 乔合一不知道对方为什么喝醉了还记得这么清楚,又为什么突然问这么一句,透过后视镜去看蒋序的情况。 他看着蒋序歪着头半天没动静,就在他以为对方睡着了的时候,蒋序突然稍微坐直了一点,在身上摸索了一会儿,最后从包里拿出手机,打了一个电话。 旅游结束回到申城,距离春节假期结束还有一周。池芮芮不敢这么久不动笔,吃完晚饭后在书房支起画架,准备随便画一幅保持手感。这幅画的时间挺久,画到一半她的水喝完了,出了书房去厨房接水,路过客厅时听见池钺放在桌上的手机在响。 池钺那个时候刚好进了房间,池芮芮看了一眼,手机上闪烁的名字时蒋序。 池芮芮立刻跳起来,水杯都忘了放下,抓起手机冲到池钺卧室门口敲门:“哥!电话!” 隔了几秒,卧室门打开了,池钺已经换了睡衣,池芮芮立刻把手机递过去。池钺接过电话,听得出蒋序在外面,有隐约的风声,还有车辆和人流嘈杂的声音,却没有人说话。 池钺等了一会儿,怀疑对方是不小心误拨了,忍不住喊了一声他的名字,“蒋序。” 他的声音带着毫不掩饰的温和,池芮芮原本站在旁边的,突然觉得不太合适,默默捧着杯子回了客厅。 那头蒋序似乎凑近了手机,粗重的呼吸声大了一点,迟缓开口确认电话这头人的身份。 “……池钺?” “是我。”池钺已经发觉蒋序的状态不对了,应该是喝了酒,于是问:“你在哪儿?” 那头蒋序安静了很久,久到这个电话像是挂了线,才终于重新开始说话,反问池钺:“你在哪儿?” 池钺如实回答:“在家。” 那头又安静下去。 池钺这时也不再像刚才那样提醒对方说话,也沉默着,无比耐心地等蒋序先开口。 车窗外一声尖锐响亮的鸣笛像是一个提醒,仿佛终于惊醒了蒋序,又仿佛把他拉回了十八岁那个汽车站门口的夜里。 他终于开口,回答池钺上一个问题。 “我在……车站。” 过去和未来在脑子里相互拉扯,混乱得像是外面交错的车流。蒋序说完,隔了一会儿,好像又想起自己已经不是刚毕业,今夜也不是那个站在车站门口,听着里面汽车鸣笛的晚上。 于是他自言自语地反驳:“不对,车站没有了。” 前面偷听的乔合一满脑袋问号,心说这是什么情侣之间的加密语言。他转过头,瞥见明明喝酒从来不会上脸得蒋序眼角晕染成一片潮红,睫毛半垂着,眼睛里被外面的流光溢彩映出明暗变换的光线。 他觉得蒋序是不是醉得有些神志不清了,犹豫着要不要问一声,还没开口,就听见蒋序紧接着说话,迟缓但清晰。 “绍江到宁城每天有三辆车,9点,11点,最后一辆的到达时间时间是下午4点。” “我去窗口问了两次会不会有加班车,他们都说没有,但我还是等了3个小时。” “车站门口好热,没有椅子,烤肠一点也不好吃。” 跨过冗长的岁月,这个问题在搁浅了整整10年之后,在这个夜里,终于由10年前的蒋序和今夜的蒋序一起发问。 他问:“你不是说来看我吗。” 恨死你了是假的,不喜欢了是假的,只是想追债是假的,我很难追也是假的。 他只是害怕再有一个没办法验证真假的诺言,和可能出现的,无法确定时间的再次离别。 车站已经重建了,但那个夏天和少年依然站在原地,是他此后每个岁月一起生长,不曾结痂的伤口。 客厅里的池芮芮等了很久,一杯水喝完,还是没有见到池钺出来。 对于自己哥哥是怎么又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