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秋、秋!!!” 身后传来一声大吼,暴怒程度跟外头那轰雷有的一拼。 谁?谁这么大胆?居然敢直呼夫人名讳! 绿枝汹汹回头,却瞬间双目瞪得比铜铃还大! 啊啊啊啊啊啊—— 鬼! 进来一只水鬼!!! 褚晏浑身湿透,每走一步,靴里的水都被挤得噗呲噗呲往外吐,头发、袖子、衣角更是全都在往下滴水,整个人阴气森森,浑似那索命的黑无常从地底爬了出来,径直朝虞秋秋走去。 而虞秋秋却像是察觉不到危险一般,悠悠盛了碗热乎的姜汤,甚至还有空吩咐绿枝:“夫君头发湿了,快去拿张干净的帕子来。” 绿枝:“!!!” 现在这情况,要紧是去拿帕子吗?要紧的是您的小命啊! 郎君那两眼猩红的,分明就是要吃人! 虞秋秋不退反进,端着姜汤上前,满眼关切:“夫君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快把这姜汤喝了暖暖身子。” 他怎么成了这副模样? 褚晏气得笑出了声,看着端至眼前的姜汤,只觉讽刺极了。 他怒不可遏将姜汤打翻,曾经执笔审判过无数凶恶囚徒的手,这一次,猛地掐住了虞秋秋的脖子! “我怎么变成这副模样,你不知道?”褚晏咬牙切齿,一字一句都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两人距离之近,虞秋秋甚至都能从他的瞳孔里看清自己的倒影,她静静地不做挣扎,像是在等待着什么。 ——“三。” 褚晏愣住,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这女人居然不狡辩?还有,她在干什么? ——“二。” 褚晏眸中燃烧的怒火产生了片刻的停滞,就这么一瞬,眩晕的感觉便潮涌而来,重新占领了高地。 ——“一。” 音落,凭借一腔怒气支撑回来的身体,徒然倾塌…… 虞秋秋面无表情将人接住,看吧,她就知道!就这强弩之末的,除了投怀送抱,还能神气什么? 她抬手摸了一把他的额头,唔……七分熟? 目睹了这全程的绿枝,一整个震惊住! 刚还来势汹汹,这就……倒了? 从郎君掐上夫人的脖子,到郎君自己晕过去,这其中短短的时间间隔里,绿枝甚至都来不及替夫人喊一声救命。 “……” 褚晏被抬进浴房,又被抬到床上,其间扒衣服、擦身、穿衣裳、烘头发、灌药……工序之复杂,参与人员包括不限于:总指挥虞秋秋、总指挥的传话助理绿枝,搬运工褚晏身边的随从小厮、厨房半夜爬起来烧水的伙夫、睡梦中被架走出诊的济药堂大夫…… 一夜兵荒马乱,第二天下午褚晏醒来的时候,看到的却是虞秋秋岁月静好的恬静面容。 当时,虞秋秋正在给他擦汗,忽地对上他虽然睁开但却透着虚弱的眸子,手上动作一顿,惊喜道:“夫君,你醒啦!” 褚晏沉默,无力但死死地盯着她。 虞秋秋放下帕子,双手交扣于身前,微笑,乖巧~ “你满意了?”褚晏想起昨天的事,虽仍旧气不打一处来,但却是一鼓作气再而衰,声音仿佛刮着砂砾发出的,沙哑至极,毫无气势,不像是质问,更像是…… 一生要强的男人,闭嘴了。 凝视! 超级努力版死亡凝视! 虞秋秋垂首,抿唇。 ——“噗!” 笑?她居然还笑! 褚晏额上青筋直跳,后槽牙磨得生响,泛白的薄唇微颤,到底是没忍住:“来人……带走……禁足……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许放她出来!” “好的好的,知道了。”虞秋秋给他端了杯水过来,瞧这蹦几个字就要喘口气的模样,她算是看出他身残志坚了。 “来,喝口水。” “……” 褚晏抿紧了唇,虽渴,但拒! 虞秋秋叹了口气,倒也不勉强。 “可是——”她紧接着发出灵魂一问:“你准备把我关哪?” 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