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犊子了…… 程英回到唐国公府,汇报内容的重点却与监丞想的大相径庭。 “回国公爷,那废铁的损耗没有定数,若是被有心人利用,的确有很大的空子可钻。” 程英说完,唐国公与其俱是心下一沉。 他们大雍的铁矿历来都是由朝廷直接管控,为的就是防止民间私铸兵器,若真有人钻了这个空子,长年累月积累下来,可不是个小数目。 “国公爷,接下来要怎么办?”程英问。 唐国公冷哼了一声:“你立马回营将不能再用的兵器和甲胄都收上来,我明天就去找兵部尚书李遂批条子,咱们就用这废铁,来个引蛇出洞!” 程英与唐国公想到了一处,废铁的数量一多,若有人真钻这空子,面对这般庞大的诱饵,不可能不上钩。 “是!”程英领命而去。 夜幕降落,华灯渐起。 唐国公于灯下,反复地看着手里的那封密信。 信中所言,根据程英白日里打探到的,细思之下,竟极有可能是真的。 他的眉头深凝。 “这信,到底是谁送来的?” …… 第二天。 姚文华气冲冲地冲进了其爹姚世忠的房里。 “爹,你说唐家到底是什么意思?说好了今天去下聘,那唐国公竟是令人传了话来说他没空,让我之后再选个吉日。” “我连陪同充场面的人都招呼好了,他说改日就改日,那我的面子往哪搁?” 姚文华气得重重坐下,仰头灌下一杯凉茶,尤不解气。 姚世忠看着手里刚收到的飞鸽传书,笑了笑:“唐国公今日的确是有事要忙,不过是改个日子,那新娘子还能飞喽?只要内里得到了实惠,面子丢了也只是一时的,发这么大火气做甚?” 姚文华双目睁大,满目的不可置信,他爹居然帮外人说话? 见儿子在气头上,没听出来他的言外之意,姚世忠叹了口气,将手里的纸条递了过去,道:“你岳丈可是送了我们一份大礼。” 大礼?什么大礼? 姚文华接过纸条,看后脸上的怒气登时便被喜色给代替了。 “这么说来,我们很快又能接到一批‘废料’了?” 姚世忠点了点头。 飞鸟尽,良弓藏。 他早就看出来,他们上头的这位皇帝心胸狭隘,是个只可共患难,不可同富贵的。 当初他急流勇退,为的就是养精蓄锐,暗中积蓄力量。 事实也证明,他的策略是对的。 当年削藩一事,虞青山不也同他一样功绩赫赫,可现在呢? 虞青山站在那高处不肯下来,这些年被皇帝打压得还不够么,这日子可不见得比他好受。 即便他最近贤名日盛,皇帝顾及民心不敢动他,但这贤名能护佑他一时,难不成还能护佑得了一世?他能保证他日后不会行差踏错? 这世间,有奶的才是娘,只要有人给予更大的利益,谁还会记得他虞青山的恩惠?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自古以来就不是一句戏言。 说到底,还得自身拳头硬。 姚世忠自得地捋着白须,那虞青山终究还是没活明白。 他看了看面前喜上眉梢的儿子,好笑道:“这下不气了?” 姚文华将纸条放了回去:“爹说得对,面子都是虚的,内里得到的实惠那才是真真正正自个儿的,再者,待日后那唐淼进了门,儿子好好将其调教一番,还怕拿捏不了唐国公?” “这么想就对了。”姚世忠起身,很是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 瞧瞧,这又是他比虞青山强的地方,生个女儿抵什么用?欲成大事,儿子才是真正的左膀右臂。 “等唐国公那批旧兵器送去,你记得安排好人,切记不要出了纰漏。”姚世忠嘱咐道。 姚文华:“爹你放心,路子都是原来的,儿子心中有数。” …… 上午拿了条子,下午唐国公手下的兵便将旧兵器和甲胄给一车车地运过来了,完了之后把库房那些新的搬了个空,那些个兵一个个训练有素,动作快得很。 监丞在旁边看着,只觉眨眨眼的功夫,他这库房就空荡荡了,就跟土匪进村被扫荡了一样,真真是一件也没留下。 因着他那漏风的嘴巴,尚书大人被唐国公拿住了七寸,最后没拗过,只好捏着鼻子批了条,禁军统领事后闻见风声,立马就跑去尚书大人那闹了,尚书大人好声好气安抚了大半天,最后把他叫去了撒气,连骂的话都不带重样的。 他这一天是光在那听挂落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