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微微有些错愕,不是为他那孙子的事来的? 晟帝略微打量了李太傅一眼,心中的不悦淡了些,而后令人将卷子给接了过来,边看边道:“虞卿也太不像话了,竟是躲懒将差事甩给了太傅,回头朕得罚他。” 李太傅呵呵笑了起来,他身形有些发福,一笑起来浑似个弥勒佛。 “非也非也。”李太傅替虞青山解释道:“虞相这是在避嫌哩。” 晟帝看着第一名的卷子,正觉惊艳,忽地听见这句,愣了一下。 “避嫌?”晟帝目色微敛,“怎么,他虞氏一族今年也有人科考?” 也? 李太傅敏锐捕捉到了这字眼的不同寻常,心下微沉,陛下到底还是对他们李家起了忌惮。 呵!李太傅心中冷笑了一声,当初夺嫡要借他李家的势,那是恨不能他李家再树大根深些,如今登了基,倒是又看不惯了。 自大皇子夭折后,这么多年他的蓉儿都没能再孕育皇子,说到底不就是在防着他们李家么。 李太傅心知肚明,面上却笑意不改,只当不知,接着又替虞青山解释道:“不是有人科考,虞相是准备挑个新科进士做女婿呢。” 晟帝眉梢挑起,忽地开怀笑了起来,也不知有几分真心,只听他道:“虞卿这也太谨慎了,他什么为人朕还能不知道?挑个女婿哪里用得着这般避嫌,他还怕人说他徇私枉法不成?” 李太傅笑而不答,心中却腹诽,君心难测,小心使得万年船不是? 只是,皇帝似是对这个话题颇有兴趣,“虞卿的女儿是今年及笄吧?” 李太傅点了点头:“应该是。” 晟帝叹了口气,语气颇有些责备:“他这也太心急了,朕原本还想给他家闺女指门好亲事,不曾想,他倒是自己先挑上了。” 李太傅:“……” 这他能说什么?只好继续陪笑。 皇帝是他看着长大的,他是个什么人,他还能不知道?不过是揣着明白装糊涂罢了。 说什么指门好亲事,这话也就是说得好听,虞青山若是真找个了朝廷重臣做亲家,恐怕第一个急的就是他。 这会儿听虞青山要选个没甚根基的新科进士做女婿,说不定还在心里暗松了口气呢。 李太傅看得透透的。 果不其然,晟帝装模作样遗憾了一会儿,便状似无奈地撑起额头道:“罢了,既然他自己想挑个新科进士,那朕也就不瞎点鸳鸯谱了。” 李太傅:“……”哦。 “哦对了,虞卿这是要嫁女儿还是招赘啊?”晟帝翻了一会儿试卷,又停了下来抬头问道。 “听说是招赘。”李太傅微笑。 晟帝挑眉点了点头,“也是,他就一个女儿,肯定舍不得放出去。” 不过—— “他要是想挑个状元入赘这回只怕是不能如愿了。”晟帝面上带着微微笑意调侃,他看着手中的这份试卷,摩挲了一下下巴,此人笔锋凌厉,陈词慷慨激昂、言之有物,瞧着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这样的人,哪里会肯入赘? 晟帝摇了摇头,将状元卷放到一边,又参详起了后面的:“这探花估计还有点可能,诶呦,不行不行,这都二十五了,估计早就成了家,说不定连孩子都有了。” 晟帝翻着前十的卷子替虞青山筛了个遍,笑容越拉越大,至于榜眼,晟帝直接略过了,没提。 …… 前十的名次照旧,皇帝并未作调整,翌日于金殿接见前二甲,是为小传胪。 前三名赐进士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