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家”来形容这个住所。 不像出租屋,只是下班后的落脚点,一个休息的地方,没有任何归属感,而“家”是温馨的,是有“人味”的。 她好像能想象到此刻公寓里的样子,屋里只开了一盏暗灯,粥粥躲在猫窝里睡觉,薛裴坐在沙发上没精打采地给她打电话。 眼神柔和了一些,她应了声:“好。” 她将近凌晨才回到。 从出租车上下来,她一抬头就看到阳台那里亮着灯。 薛裴抱着粥粥在阳台那里站着,像是在等她,但薛裴大概没预料到她会抬头看他,有些尴尬,转身往屋里走。 这天晚上,两人没什么交流。 只是在她将睡未睡时,听到薛裴问了句:“玩得开心吗?” 她迷迷糊糊地嗯了声,然后沉沉睡去。 只有薛裴一整夜都没有阖眼。 从那天起,好像一切都不对了,他想知道问题出在哪,让她突然对他冷淡的原因是什么。 次日,会议间隙,薛裴走到外面抽了根烟。 在这根烟的时间里,他拨通了某个人的电话,让他去查李昼最近的动向。 会议结束时,他收到了信息,对方说李昼近期一直都呆在桐城没有离开过。 他稍稍放下心,只要不是因为李昼,其他的都不是什么不可解决的问题。 但他实在没想到一周后,李昼会先找上门来。 彼时,李昼坐在会客室里,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polo衫,双手局促地交握,神情很紧张,也很焦虑。 这一回,薛裴实在没有什么好脾气。 不用开口,他都知道李昼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薛裴早就失去了耐心:“说吧。” “薛裴,我本来真的不想打扰你的,但这回我真的不知道该找谁,我也不知道谁能借给我这么多钱。”李昼说着眼泪马上就要流下来,声音带着哭腔,他用乞求的眼神望向薛裴,“我妈生病了,现在还在重症病房里躺着,医生说如果这周内再不把费用交上的话,就只能听天由命了……” 说话时,他嘴唇都在颤抖,几乎没有办法把话说完整。 直到现在,他心中都充满了悔恨,因为知道了他赌博欠债的事情,他母亲一夜之间气得脑溢血,住进了医院,他到处找人借钱,但因为之前的事情,根本没人愿意借给他。 他走投无路,只能找上薛裴。 “你再借我五十万,我用我的性命担保,这一次我真的会还的,不管用什么方式我都会还给你的。” 薛裴嗤笑了声,右手扯松了领带。 时隔半年,他没想到李昼这回用上了苦肉计。 他居高临下地望着李昼,就像在看随时都可以踩在脚下的蝼蚁,也像是在看臭水沟里散发着难闻气味的垃圾。 “以性命担保,”薛裴戏谑地笑了笑,“你觉得,你的命值这个价钱吗?” “别忘了我手上还有你的把柄,”早就料到薛裴的反应,李昼眼神变得阴狠,“你怎么羞辱我都没关系,但拿不到这五十万,我是不会走的。” 薛裴攥紧了拳头,双手提起他的衣领,把他往墙角一扔,砰地一声,书架上的书都在摇晃,最顶层的书掉落在地上。 他从来没有那么厌恶过一个人,厌恶到想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他只做错了这一件事,却要因此被威胁一辈子。 而他甚至没有说不的权利。 —— 李昼一直等到银行发来到账的短信,才肯坐电梯离开。 他松了口气,想着这回可算有救了。 只是当天晚上,就在他坐高铁回老家的路上,他接到了医院打过来的电话,说就在刚才,他的母亲抢救无效,已经离开了。 这一刻,世界在他面前轰然坍塌,电话已经挂断,他双手抱着头,在过道里放声痛哭,所有人都朝他的方向看了过来。 在医院里,他见到了他母亲的遗体,盖着一层白布,他跪在地上久久未起。 次日,他从医院离开,打开手机才看到前一天,朱依依发过来的消息。 【阿姨现在怎么样了,身体有没有好一点?】 【我现在只能借给你五万,你先用着,我想了下,可以把信息发到网上的筹款平台,具体的操作方式我发给你】 她分享了一个网页。 看到她的信息,李昼红了眼。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