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致奠。而皇后等人就在思善门后的仁智殿中守灵。这是他们最接近的时候,要成大事,就只能靠现在了。 思善门前,疲累了一天的月池只觉头重脚轻。她眼前金花乱窜,只是略弯一弯腰,就要栽倒。左右忙把她扶起来。高凤就是在此时凑上前来:“哎哟,您这是怎么了,看着可不大好。这样,我进去请示娘娘,看看能否让您进去歇一会儿。” 月池没有推辞,她已经感觉自己要撑不住了。要是昏在这里,后果只会更糟。她喘着气道:“多谢高公公,我在屋檐下歇上片刻就好。” 高凤忙道:“哎,在屋檐下歇怎么能行,你要是倒在这里,皇上怪罪下来,我们谁都吃罪不起。” 他不待月池言语,就急匆匆冲了进去。婉仪听到这样的消息,就是神态一变。沈琼莲见状,暗道不好:“仁智殿是太皇太后停灵之所,又有诸多宫人,如何能让外臣擅入。依我看,还是去请陛下旨意,再做打算。” 高凤面露为难之色:“可李侍郎眼看着就要不成了,这一来一去地请旨,耽搁时间就更多了。娘娘与方女史有亲,应知道李侍郎的身子一直就不好,要是出了什么岔子,皇上怪罪下来……” 婉仪当机立断:“‘男女授受不亲,礼也;嫂溺,援之以手者,权也。’如今正值紧要关头,安可囿于繁文缛节。还是快将李侍郎请进来,再召太医来诊治。” 高凤忙一叠声地应下,又奔了出去。沈琼莲面露不赞同之色:“您怎么能做这种事。老娘娘那里,只怕又有话说了。” 婉仪却道:“老娘娘能唤张氏族人暂歇,我身为皇后,于公于私也都该这么做。” 沈琼莲见劝不了她,长叹一声:“救他可以,可您绝不能去见他。” 婉仪一愣,她垂眸:“先生想到哪里去了,我怎么会做这样的事呢。” 月池被人强行搀进了仁智殿的一处角房,一挨着椅子,就再也起不了身。她的衣摆尽是脏污,随侍的小太监还想替她换一身,却被她回绝。她一面弯下腰去,不停地咳嗽,一面坚决地摆摆手:“……内眷所在,于礼不合。” 小太监再三劝说,仍无济于事,只得将拿来的衣裳,原封不动地带回去。他苦着脸道:“回娘娘的话,李侍郎只说不肯,与礼不合。” 沈琼莲听了暗松一口气,李越自己知道避嫌就好。婉仪却是心一沉,她问道:“那李侍郎瞧着如何?” 小太监摇头,小心翼翼道:“这,怕是不大好了,好像是在发热……” 高凤的吸气时在屋里格外响亮:“那这可糟了。必须赶紧让烧退下来,否则要出大祸事呀!” 婉仪又是一震,她问道:“王太医来了没有?” 王太医倒是急匆匆地来了,可来之后,病人却死活不让他把脉。王太医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他苦口婆心道:“下官也是太医院中的太医,杏林世家出身,您大可放心。您这是似是风邪入体,还伴有高热,再耽搁下去就不好了,还是尽快让下官给您瞧病吧。” 月池此时已然察觉不对,她虽烧得两颊飞红,却仍不肯伸手。贞筠迟迟不至,而这些人却是一个接一个见她。刘瑾这个王八蛋,一定是故意的。这想来是皇后惯用的太医,多是专职妇科。若是由他一把脉,估计什么都瞒不住了。他是眼看她不肯听话,所以来想法子逼她。 月池只得咬牙:“太皇太后灵柩就在正殿,臣安可在此地高卧,这万万不可。还请您禀报圣上,允臣提前离宫。” 王太医也只能这么回去向婉仪复命。耽搁到这会儿,婉仪已是又气又急,她道:“是礼节重要,还是性命重要。你们心里都没个掂量吗?” 王太医不敢言语,高凤在一旁道:“子路因整衣冠而死,想来在君子心中,守礼应该比性命更重要吧。” 婉仪一时间哑口无言。高凤继续煽风点火,他满面愁容道:“可这时皇爷正忙得不可开交,方女史又迟迟不归。奴才听说,李御史在鞑靼时就大病了好几场,这若是引发旧疾,可怎么得了。” 婉仪早已柳眉深蹙:“皇上的圣旨,他需遵,难道本宫的懿旨,就能当耳旁风吗?去,就说我说得……” 沈琼莲在一旁听不下去了:“娘娘且慢,依臣看,还是送李侍郎到别处去歇息,也叫他安心诊治。” 高凤道:“可这会儿天黑路滑,外头还下着雨,以李侍郎的品级,又不能坐轿,还能送到哪儿去呢?” 婉仪张口正要说些什么,忽听屋外传来一声惊呼,适才的小太监像风一样冲进来,满面泪痕:“不好了!出大事了!李侍郎他,他坚持要离宫,小的想拦住他,一时没抱住……” 他哆哆嗦嗦说不出话来,沈琼莲怒喝道:“然后呢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