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地做出一碗丸子汤来,又捣蒜拍葱配齐蘸料。 天这样阴沉,三堂的书房里还用着灯火。县尊大人正坐着批文书,见到她来便站起身走了几步。 “外面冷么?”他问。 “不冷的。”辞辞笑着摇头,“许是因为我活动量大。” “近几日天冷了,在府里便罢了,少出去耍。” 辞辞郑重道:“大人说的我都记得了。” 叶大人便多说几句:“案上那本书,拿回去抄写。若是存了应付……” 若是存了应付你要当心……辞辞怎会不懂这位的未尽之语,一句“不会的”的脱口而出。 叶大人点点头,道她孺子可教。 辞辞至条案前,见到了前几日抄过的那本文赋集子,它旁边还储着那条通体雪白的白玉戒尺。联想到之前的事,她脸一热,拿了书便退出去。 叶徊望着她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个妹妹真是件不错的事情。他记得十二也有个妹子,十二每次提起她,眼睛里头满满都是光。 “她胆小又胆大,纯良又狡黠……”十二是这样形容他那妹妹的。他过去对这类自相矛盾的说法嗤之以鼻,如今却发现,人真的可以这样复杂又简单。 复杂又简单,呵。他摇摇头,咳嗽一声,摸了摸嘴角,企图抚平它翘起弧度。未果。 “算了。”他轻笑出声,继续阅邸报。 …… 天幕上堆叠的愁云惨淡沉沉地压下来。走廊里的葡萄藤不知何时尽枯死了。池塘里的枯荷颤颤巍巍。万物沉浸在萧瑟阴沉的氛围。 转回到西厢,辞辞果然规规矩矩地抄了会儿书。她从前见到密密麻麻的字就觉得头晕想睡觉,如今哪里还见得到这晕症。这全是叶大人的功劳。 午后的天依旧阴着。 忙完县尊大人这边的事,辞辞便开始准备给樱儿庆贺的酒席。她一直记得上次在得喜楼吃到的那几样点心,自打儿回来一直心痒想仿着做,今次终于找到理由尝试。 黄昏时候下起了雨,房里生了火,小姐妹们围在一处推杯换盏。 席间不少女孩儿都已许下了人家,便借着酒意撺掇几个小辈儿展望今后,规定掷色儿输了的要说出自己想许怎样的人家。 辞辞今晚手气不好,费了好大的力气掷出两个一点。酒席间的规则不好违逆。她捧了杯重阳节酿的菊花酒喝了,酡红着脸色打了个酒嗝儿:“我想嫁一个爱管着我的。” “瞧一瞧看一看呦,这世上居然还有人喜欢被人管着,被人管着有什么好哇……”大家哈哈大笑,哄笑在一处。 当晚回去睡下,辞辞做了一个梦:梦里叶大人端正严肃,正捉着她的手打她手板子,口中喃喃严师手下出高徒之类的话。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