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辞似乎在一路的奔袭中失了痛感,转而从心底涌出一种难言的错觉来。这样跑着跑着,天地间就好像只剩他们两个似的。 “吁——” 行风得令停下,用鼻子和嘴巴发出哼哼的喘息,慢悠悠地跨过眼前这条小溪。时下溪水清澈寒凉,一走动一扑腾。扑腾过便见两个突兀的山坡,山坡上生长寒树,寻常见了只觉得萧索。 然而离开纷乱,便觉得是到了仙境。 辞辞被送下马,先去溪边蘸湿帕子擦脸。经过了方才那一场,她总觉得有恶意的血溅到了脸上,黏黏糊糊的,叫她什么也看不清。 凉水浸脸后她恢复了一些神智,走回一直护卫着自己的人身边,看清他完好无损,便什么都没说,只陪他站着。从这里往外看去,看不见杀戮。 “难为你了。”顶头的人忽然叹了一声,伸手替她理了理鬓角,“行风的背囊里有斗篷,你穿上吧。” 今日之事不会只有一拨人。她在市井中长大,亲历再多的人心险恶,怕是也及不上今天这样的阵仗凶险。这是受了他的连累。 辞辞没有推脱,走过去翻出了斗篷,套在身上。斗篷很大,足够将她整个人都包在里头。她慢慢踱回他身边,还是沉默。 叶徊瞧见她的样子便笑了:“怎么不说话?可是吓着了?” “谢谢大人今日救我。”身处这样的严寒里,辞辞却觉得春风拂面,“有惊无险,不算什么。” “我记得我说过,不必总是对我言谢。” “大人总教我讲礼,缘何自己又不守礼?” 叶大人摇摇头,伸手摸摸她的脑袋,好笑道:“是我失察,将你教得这样牙尖嘴利。” 辞辞默默地低下头,她潜意识里觉得县尊大人一直以来对她的教导和包容很奇怪,偏又细想不出来,只能别扭地享受这样的亲近。 她正恍惚着,张张嘴想回句什么,眼前忽然闯入一道雪白刺目的光。 而那道光亮的来源,一枚锃亮的箭头已经失了掌控,直直飞出。对准的是叶大人的后心! 发现晚了。辞辞想也不想便扑过去拿身躯去挡。她紧紧地抱着他,脑海中是一片可怕的空白。 顷刻间,箭鸣铮铮冲入人的耳膜。 “胡闹!”叶徊反应及时,紧急将她抢回来护在身下。尽管如此,锋利的箭矢还是不可避免地划破斗篷擦过她的肩膀,洇出血花。 他没有来得及拔剑,为了躲避即将到来的箭雨,只能携着她一齐滚下山坡。 辞辞只记得那时天旋地转,他和她一同跌落。她埋首在他胸前,仿佛能借此汲取勇气似的。 …… 再度醒来是在一个昏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