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喝。” 怕冯太太还要继续推辞,冯氏就道:“我的日子总比您家好过多了,要不是您我月子也不能做的这么好。” 如此,冯太太点头,冯氏又往冯太太篮子里悄悄塞了两包南枣,还拿了半只鹅用线系着鹅掌,说是杜家本家送了一只大鹅过来,她们家吃不完云云。 冯太太哪里不知道是女儿想着方儿贴补自己,想着自家的确不富裕,也只好感激的收下。 现下冯氏出了月子,自然焦心赚钱,一刻不敢耽搁,每日仍旧是拼命织布,只是到了点,若薇就要催她。 杜宏琛一贯溺爱妻子,这件事情上倒是站在若薇这边,只可惜冯氏根本不怕丈夫,倒是怕女儿说,所以只能白日多织一些,争取晚上早点睡。 这样到了年底,冯氏已经习惯到了亥时(晚上十一点之前)睡,再也不会像以前过了子时还没睡意,有时候天亮了还没睡意,就是没事儿都拖延晚睡。 若薇知晓娘还得喂奶,所以不可能一下子就少吃来瘦,只有先规律生活,把习惯养好再进行下一步。 一切都在慢慢变好,若薇也心情好许多了。 这是杜家分家之后,三房独自过年,冯氏在年前卖了一批布之后,就开始准备年货。厨房的廊下挂满了腊肉、腊鱼和腊肠,东厢的杂物间放着满满的两缸油、几麻袋米、一小袋黍米。这是家中自有的,又从外卖了些胡桃、韭黄、蔬果以及各色干果蜜饯。 冯氏站在院子中间,看到自己的成果,心满意足。 自己当家作主的日子,就是好啊,冯氏只觉得才自己当家作主这一年,所有的事情都在变好。门外若薇推门进来了,杜宏琛带着女儿上街买了桃符画像,还笑着说他接了一个活儿。 “替孙员外抄佛经,说是给二两银子,我想来也无事,就答应他了。” 冯氏就道:“我看你还是在家好好地读书吧,明年也让那章家哥儿来咱们家读书,千万别本末倒置,家里还有我呢。” 杜宏琛谦说无事。 夫妻二人说起去杜家本家提前上门请安的事情,冯氏伸手阻止:“我是这么想的,我去只是看看她们对你的态度如何,如果是真心认为你有才,咱们就能走动,如果只是施舍几分微薄的好处,高高在上的,那就表面往来就成。再等一年多,你就能中举了,到时候就是咱们不说,他们自会上门,你也有了筹码,这才是正经的交往。” 若薇心道别看娘那次同她说起杜家女学如何,但实际上娘还是想先让爹中举人,这样腰杆子才硬。 这也符合若薇本人的想法,很多人都喜欢向上交际,觉着自己能获得更多人脉。若薇本人也做过上位者,说实在的,天下人在这些人眼中,一般分为有用的和无用的,有用处能平日替自己壮声威,办些小事的,她愿意给点好处,否则没用的人即便常常谄媚,也是无用。 甚至一个非常粗浅的比喻,你同时打赏两个丫头,一个人前人后替你扬名,一个默默收下给了钱跟白给似的? 你愿意打赏谁呢? 而杜宏琛现在只是个秀才,对于平民而言,秀才也许很了不起了,但是对于做广西学政的家中,一个秀才算不得什么,他们投资在你身上,看不到什么出路,可若是一个举人,即便不做进士,那也有做官的资格,本家对你好点,你有回报的能力。 “娘子,你不是还想为了薇姐儿过去那边吗?这又是何必呢?”杜宏琛不解冯氏为何突然改变看法。 冯氏招呼若薇过来,说起一件往事:“当年我爹不是在赵通判幕下么?她家有位小姐只比我小一岁,生的花容月貌不说,赵通判和夫人更是悉心教养。碰巧赵家就说让我也和赵小姐一起读书,我就和她读了一年书,大概就是人生最昏暗的时候,无论我多么努力,总是那位小姐的陪衬,还得看人家的脸色,几乎所有人都会忽略你,犯了同样的错,先生只会劈头盖脸的骂我。这点事儿对现下的我而言,算不得什么,还要感谢人家,人家当时也是好心,可是那种感觉对一个小姑娘而言太难受了,以至于我现在都还记得。后来,还是我爹娘出了五百钱,把我送到附近一位老童生家中读书,即便才识不如赵通判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