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然想起那日秦墨说的那句话。 “我们和解吧。” 不是和好,是和解。 对那团理不清还乱的过往关系,和解清零。 周梦岑当时扬唇抬眸,看着他盈盈一笑:“好啊。” 唯有青禾那缕清风,知道她心底的苦涩。 本该是喜事一桩,可后面这些天,周梦岑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度过的。 直到再次遇见、重新认识,她才意识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样淡然处之,他所谓的和解,随着合作的进一步加深,每一次见面,都会让她觉得痛苦,渴望见面却又更害怕见面后的沦陷,像是在挑战她的道德底线,每一次回忆都是肖想。 周梦岑只能用工作将自己麻痹,而这份工作,不能与他有任何交集。 只要看不到他,她依旧是那个心无旁骛、雷厉风行的周氏集团董事长。 她把文旅城所有事情都交给谢淮,独求一份心平。 而他送给她的那冠花环,也许是天意使然,书颜第一眼看到就很喜欢,说从来没有见过编织得这么精致的花环,她戴着就像漫画里,从森林中走出来的精灵,在庭院中翩翩起舞。 “妈咪,这是谁送给你的呀?” “一位叔叔。” “真好看!” “你喜欢的话,就送你。” “可这不是别人送给你的吗?” “如果他知道你喜欢,肯定更乐意送给你。” “真的吗?” “嗯。” 周书颜兴高采烈地戴着拍了许多照,然后又亲自把它挂在自己房间的窗台上,贴着床边,说是这样睡觉能闻到花香,做个好梦。 周梦岑温柔望着她。 也许在梦里,小书颜会遇见一个男人,亲手给她编织一个又一个漂亮的花环,哪怕他们互不相识,但梦境里,他们会很开心、很幸福…… 只是没过几天,小姑娘就开始忧伤了。 “妈咪,它的花朵要枯萎了……” 再过几天,小姑娘眼里含着不舍的泪水。 “叶子也要掉了,妈咪,我好伤心啊,如果这是永生花环就好了。” 看着女儿悲伤的眼泪,周梦岑再一次确定一个人生哲理。 人生所有烦恼,皆源自得到又失去。 不想看着花一点一点凋落,就不要种花。 要想避免结束,不如直接避免一切开始。 只是不知秦墨是否能明白她的用意。 —— 秦墨或许不能明白。 因为此刻,他正面色沉沉从华信集团大楼出来,周身凛冽,仿佛外面黑云压城的天。 郑斐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一声,却摸不透老板为何这几日性情又大变。 明明从青禾回来那日,他很开心。 “以后文旅城的会议,让范溪舟来开!” 忽然,他老板转身,声音沉哑,好像带着几分薄怒。 郑斐莫名觉得有些委屈,当初是他不顾一切要来海城投资文旅城,范总几次劝阻都无果,如今他是不想开会了,但以范总那“睚眦必报”的性格,会心甘情愿接这个摊子? 但老板发话,他也只能硬着头皮承下,连个缘由都不敢问。 “好。” “光华实验那边……” “秦总!” 身后,钟先成的秘书追了上来,笑着喊住两人。 “孙秘书,什么事?”秦墨转身问道。 孙秘书一脸恭敬:“钟董在一品阁订了包间,邀请秦总过去,一起用个餐。” 秦墨半眯着眸,似有意外,但也只颔首答应。 巧合的是,钟先成今日订的,正是那日秦墨约周梦岑吃饭的包间。 钟先成见到秦墨过来,笑呵呵起身相迎:“秦总,今天咱只吃饭,不谈公事。” 秦墨握着他的手,温文尔雅一笑:“既然如此,那钟老也别喊我秦总秦总了,太过生分,您喊我秦生即可。” “行,你跟犬子正好同岁,那我且就称呼你秦生!”钟先成笑着打量着眼前的年轻男人,像是老丈人看女婿,越看越中意。 他今天请秦墨过来,确实醉翁之意不在酒。 饭菜很快上桌,两人一边用餐,一边拉起了家常。 “我记得秦生你是青城人,没错吧?” “正是。” “青城是个好地方啊,那里盛产美玉,做珠宝行生意的不少。”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