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前,小师妹刚刚上山,青涩的少女自以为藏好了不安,但魏清妙一见面打了个眼,就知道这小孩怕得很。 她和她说了一句话,都见到那通红的耳根。 乖乖巧巧待谁都温和的少女实则非常疏离,魏清妙见到她,就像见到国破后那个满心惶恐初上山的自己,于是忍不住照顾她、关心她。在这岁月里,为了哄她开心,甚至研究出了一套只属于她们二人的秘密交流方法。 以指画为引,和以出口的文字,便能在众人眼前看似与旁人相交,实则说着她们悄悄的言语。 师姐。 我知道。 剑,炉顶/鼎。 我会救你。 她知道...... 她怎么会知道?! 魏清妙怀着满腔的担心、满腔的不安、满腔的惧怕,以及一点点、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期待,等着一些事情和人到来。 禁地的金笼中,她仰头望着圆月,在无边孤寂的夜色里,做下了一个决定。 也生平第二次,祷告诸天神佛。 第一次,是傅谌攻打望都时,她跪在宫门边,求南月平安,求亲人平安。 神佛不应。 这一次,哪怕踏入仙道几十年,清楚知晓世间诸事规律,知晓神佛应不存在,她也用最虔诚的心、信幼时书中所见,求师妹崔寒烟,逃出去、余生平安。 神佛啊,是我曾经无所付出吗? 那信徒愿以满身血肉骨头,换崔寒烟一世安然。 又一日。 那天下着大雪。 小师妹匆匆忙忙来了禁地,拿着钥匙匆匆忙忙打开了金笼。 她的眼神过于悲伤,又蕴着与之相反的喜悦,她牵住魏清妙的手,裙摆飞扬,带魏清妙奔出禁地。 她们一路逃得很顺利,可周遭威压逐渐碾来,传音警报疯狂响起,终于,在下山的必经之路上,十余人在空中围住了她们。 “那些人,曾经是我无比信赖的同门,是看着我成长的师兄...” 魏清妙面无表情,“在那一日,是要置我于死地的敌人。” 她转头,看向丛绻,眼里沉沉翻涌,最终化作一句:“不知姑娘,是哪峰弟子?” ......屋中沉默。 良久,丛绻开口:“聚阵峰。敢问前辈,晚辈的掩饰何处有纰漏?” “算不上纰漏。那宗门出行在外离不得校服面具,姑娘这一身却全然看不出任何痕迹,想来是有高人遮掩。”魏清妙余光瞥了一眼端坐在旁边的清隽女人,顿了顿,道,“可是姑娘,宗门烙印。” 她盯着丛绻的眼睛,沙哑的声音一字一顿,“我感受得到你身上的烙印。” 气氛随着这句话再次凝固。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