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阳猛地回头,可大殿里仍然是空空荡荡,什么都没有。 片场上,正在拍摄的阮欣桐坐在屋檐下,一边喝茶水,一边晒太阳。这里的戏份是苏沫第一次在古宅里受到惊吓,但受什么惊吓,导演没有告诉阮欣桐,要看她的临场发挥和真实反映。白雪儿在场地外陪着,心里却莫名地担心。 阮欣桐努力地平复着心情,让自己进入角色。天井式的建筑虽然有它的美丽,但光线总是不太通透,虽然此时外面是阳光普照,但阮欣桐坐在屋檐下,总觉的四周在慢慢变暗。 又一次端起了茶杯,阮欣桐微一抬首,额头蓦地一凉。 【下雨了吗?】 这是阮欣桐的第一反应,但她很快回味过来不对劲。恐怖的记忆席卷而来,她不受控制地抬起头,漆黑的屋檐下,一个披着头发的惨白鬼脸正对着她流口水! “啊——” 片场外的人只看到阮欣桐尖叫一声,踉跄地爬起来,往外跑了两步,又狠狠摔在地上:“救命,救我!” “演的真好,”不知道谁感叹了一声,白雪儿却突然觉得不对。 “喂!谁准你进去的?” “欣桐晕过去了!”白雪儿闯进了片场,趴在地上的阮欣桐已经不省人事了。 那边,钟会光竟还两眼放光地盯着屏幕,“咔,过,下一场苏曦!” xxxxx 岳阳刚从山神庙回来,就被推上了拍摄场地,好在他提前背过剧本。 这一幕,是苏曦知道姐姐受惊吓昏倒后,开始私下调查,结果在一个锁着的老屋子里找到了一本笔记。 开始拍摄,岳阳状似熟练地在撬锁,其实他就是拿根铁丝在锁眼里面乱捅,本来以为是道具锁,捅捅就开了,结果怎么捅都捅不开。 周围的人也都看出是道具出问题了,可导演却迟迟不喊停。岳阳没办法,私下用了身体机能加成,硬是把老式锁的锁舌给撬断了。 接下来的一幕,摄像机只从狭小的窗缝往里拍,所以只有岳阳一个人走进屋内。 陈腐的气息扑鼻而来,岳阳抹了一把桌上厚厚的灰尘,四周的墙壁都挂满了残破的蛛网,这里实在不像剧组为了拍摄而故意做旧的。 翻了几个抽屉都没什么收获,导演也没告诉岳阳东西在哪儿,他只能满屋子找。结果最后在柜子和墙壁中间的夹缝里,发现了一个扁扁的木盒。 岳阳在窗户前,打开了木盒,里面是一个老式的记账本,记账本里似乎是一个人的随笔。 “山上的烟又起了,如果再没有祭品,我们将迎来真正的死亡。可家家的孩子都要送光了,只有真正的鬼婴,才能彻底安抚山神的愤怒。” 岳阳的嘴角抽了抽,他又往后翻了两页。 “少爷回来了,他带回了新的祭品。又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女孩,她温柔地对每一个人笑。我看着她小心地抚摸着自己的肚子,像是得到了全世界。我总有预感,她怕是不会接受林家镇的生活方式,希望她重获新生时,不会太记恨我们。” 看完这段话,岳阳一直翻到记账本的最后,才看到两段有用的。 “我的预感没有错,少夫人知道了一切,她激烈地反抗着。她正面所有的恐惧,甚至企图烧掉山神庙,少爷不得已把她关了起来。我知道少爷有些心软了,他想跟愤怒的镇民们交涉,但我深知,那没有用。林家古宅之所以一直高高在上,就在于那一个一个纯正的鬼婴。拿不出鬼婴来,所谓的林家嫡支,也不过就是个普通人。” “少夫人托付了我,我不知道她为什么相信我,可能她看出我对于这一切的厌恶了吧。我确实是厌恶了,一次又一次地出生有什么意义呢?就算记得所有,我们依然是山神的囚徒。那样的新生根本不是新生,我们有着年轻的身体,可内里的灵魂早已腐朽。少夫人对我说了很多山下的事,我决定逃走,带着小少爷一起走!让这个半死不活的林家镇,彻底毁灭吧!” 岳阳啪地阖上了记账本,自从上岛后,混乱的一切终于在这一刻有了一点清晰的脉络。岳阳抬起头,却正对上窗缝外黑漆漆的镜头,那让他莫名地想起山神庙里的妖异神像,带着浓浓的恶意,将人类玩弄在股掌之中。 “咔!过!” 岳阳走出房门,有点担心地看着那些工作人员去整理道具,好在工作人员似乎没心情去仔细看道具里的字,就都直接装起来带走了。 临时休息室里,阮欣桐把自己埋在衣服里哭了好一阵,又强迫自己抬起了头,让化妆师给自己补完了妆。 “欣桐,不行咱们别拍了,”白雪儿有点怀疑钟会光的用意了,他为什么不告诉演员会发生什么,他明知道阮欣桐的精神状态已经非常不好了。 阮欣桐摇了摇头:“我只有这一条路可走,我躲不了。雪儿,我躲不了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