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仆话里话外的指桑骂槐。 先前夫人尚未出事,且她又被夫人护着,怎么着也算半个小主子,是以面上大家都是客客气气的。 如今夫人离了府,虽无人知晓她离开的缘由,可能在大户人家做下人的,脑子都不笨。 况且夫人与三老爷和离一事,并未瞒着,是以她这个姑娘,如今在府中就如浮萍无依,谁都能上来踩一脚。 云玳觉着忍忍也能过去,大不了日后嘴甜一些,装作听不见就是。 可一直这样下去也不是法子。 云玳从府外用碗小馄饨回来时,仍旧愁眉苦脸。 “云姑娘。” 常喜站在她回院子的小径上,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三老爷当真要给我?” 或许是因着那幅画,三老爷竟将她要的摘抄送了来,云玳微怔,问常喜。 常喜笑着道:“当真,姑娘可高兴?” 自然是高兴的。 云玳那幅画,一是打着让三老爷振作起来,莫让夫人白费心血,二便是想借此得到这本摘抄。 原本她并不抱希望的,可没承想,竟让她押对了。 得了东西后的半个时辰,云玳思衬许久,才下定决心,拿上摘抄朝着玉笙苑走去。 想起这些时日的情形,夫人说的话犹在耳畔,怎么着她都得试一试。 树影斑驳,万籁俱寂。 她慌慌张张的行至回廊,在靠近八角门时紧张的捏住了衣袖,连呼吸都放慢了些许,紧绷着身子往里走去。 一时不察。 砰—— 好疼。 额头撞上一处硬物,随之而来的,是东南急切的声音,“世子,您没事吧?” 夜里太黑,她并未提灯,抬头借着月光才看清那张俊朗的脸,而自己,正一头扎在他的怀中。 云玳吓得连忙退开。 谢今澜见她识趣的往后退了,并未多加责怪,抬手掸去方才被她弄皱的衣衫。 下一瞬,就见她又上前一步,攥住了他的衣袖,语气微颤:“世子,我今儿个来迟了,您别生气好不好?” 须臾,谢今澜动作一顿,抬头将目光放到了她身上:? 云玳觉着脸颊有些烫。 是羞愧难耐。 她往后瞧了一眼,继续道:“我既应了日日过来,便不好食言,今日是我来的晚了些,您要如何罚都好,我都听您的。” 谢今澜低头看向她攥着自己衣袖的手,“云姑娘,知晓自己在说什么?” “我错了,对不起,日后不会再让你等这般久了……” 谢今澜:…… 云玳见他并未反驳,紧张消退许多。 她蓦的上前,唇瓣抵在谢今澜耳边,呵出的气息略微不稳,“世子,你帮帮我吧。” 谢今澜赫然眯起眼,低头瞧了一眼云玳,了然的低笑一声,“进去说。” 云玳轻轻应声,面颊绯红的瞧着他。 进屋后,谢今澜直言道:“说说,发生何事了。” 云玳正经了神色,将方才有人跟着她一事,解释了一遍。 谢今澜看向东南,东南瞬间心领神会的寻人去了。 屋内,云玳站在窗棂前,微冷的风抚过她的发梢,钻入脖颈,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过来坐着。” 眼下虽已过了隆冬,可谢今澜的屋内仍旧备着汤婆子。 云玳若是守礼,定会坐在离谢今澜较远的位置。 可她没有。 她挑了个右下方的椅子坐下,想离他近些,但谢今澜显然并不知晓她这些小心思。 还未坐稳,谢今澜便将汤婆子递了过来。 云玳连忙接过,“多谢世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