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兄,别吓她。” 楚彦正欲乘胜追击,非要将这二人的关系辨个明白时,东南从门外进来,怀中还抱着个木盒子。 “世子,您上回说适合云姑娘的簪子,冯叔在珍宝阁挑了一些送来。” 谢今澜安抚云玳的手一顿,目光看向东南手中的木盒。 木盒上雕刻着半开的芙蓉花,比巴掌还要大一些的盒子里装着好些首饰,但无一例外,都是东珠玛瑙一类的物件儿,晶莹剔透又不失灵动精致。 谢今澜仔细琢磨了一下,顿时明白冯叔误会了什么。 不过,送的倒是恰到好处。 那盒子里的一只银丝掐花步摇被白皙修长的手指拿起,步摇上坠着的小东珠,饱满圆润,谢今澜抚袖抬手,缓慢的插在云玳的发髻上。 末了,又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坠着的东珠。 楚彦常年混迹胭脂乡,自然认得出来那步摇的品相着实是出自珍宝阁之手。 前些时日他身边的侍儿还向他讨要过这根步摇,待他派人去寻时,被告知已经让人买走了。 这步摇确实适合云玳,无论时间还是说辞都天衣无缝。 楚彦虽对云玳有兴致,却也没想从谢今澜手中抢人,于是方才还活泛的心思顿时销声匿迹,兴致缺缺。 竟当真是郎情妾意,没有骗他。 楚彦敷衍的夸赞道:“今澜好眼光。” 察觉到他语气的变化,谢今澜同样打着官腔,“不及楚兄一二。” “何时再去长乐坊?”楚彦下意识瞧了一眼云玳,“不过届时没有国公府小姐作陪了,还颇有些可惜。” “那次是意外。” “我明白,事关府中小姐清誉,我不会说出去,不过——” 楚彦低头捏起桌上糕点,“长乐坊那边的银子,你可认识背后的老板,能不能让他再通融些时日。” “我试试。” 楚彦又吃了两块糕点,与谢今澜闲散几句后便要离去。 此时一直乖巧待在谢今澜怀中的云玳知晓事情已然解决,微微挣扎。 从谢今澜怀中退开时,从他身上沾染的热意也在瞬间被风吹散。 与平素不同的是,云玳面色冷凝,瞧不出丝毫紧张胆怯,眉宇之间隐隐还显着一丝怒火。 谢今澜指尖一顿,颇有些意外的瞧着她。 这是……恼了? 云玳回头看向即将跟随东南离开的楚彦,“楚世子。” 楚彦不解回头,便见云玳矮身弯腰将篮中的黄油纸拿起来,转头看向楚彦道:“云玳方才失礼让世子看了笑话,这糕点是黄记铺子的新品,便当是云玳向世子赔礼了,还望世子莫要嫌弃。” “不愧是谢家养出来的小姐,多谢云姑娘了。”楚彦从她手中接过糕点,对着谢今澜颔首时不知想了些什么,冷不丁的调侃谢今澜:“没承想,你还是懒兔子。” 专吃窝边草。 云玳抿唇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没明白他那番话是何意,却仍旧为先前他吓她一事心中郁结。 “你给了他什么?” 身后突然出现一道声音,云玳回过神,呐呐道:“糕点。” “嗯?” 云玳回头,步摇上坠着的东珠也随着她摇晃折射出点点光晕。 “世子表哥先前说了,我身后有您在,不用怕的。” “我是这么说的?” 云玳抿唇,硬着头皮点头。 谢今澜将目光从她的东珠上收回来,先前还不曾见到的白玉珠子不知何时被他捏在了手中把玩,见云玳仍旧神色不愉,更是好奇,“嗯,所以你做了什么?” “那糕点的馅儿有些不同。”云玳撇撇嘴,回想起掌柜的与她说的话,也算是以其人之道还之其人之身。 她也算不得过分,便是泥人,也该有几分脾性。况且娘亲一直说她脾性不好,平日瞧着温婉娇弱,但凡恼起来总是不管不顾的,容易吃亏。 她平时谨记娘亲教诲,但方才不想记了。 “有何不同?” 不同之处在于,楚彦回府打开黄油纸后瞧见与寻常糕点并无不同的福糕时,并未多想。 一口咬下,泥虫一分为二。 嚼着不太寻常的口感,楚彦低头看去—— 泥虫嘴里半截,糕点中半截。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