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颇有名头,二十多年前的战乱也没能让书院倒下,如今绀州有些银钱傍身的人家,都会让自家孩子来此处念书。 书院的院长乃是许商延的忘年交,被人唤做濯君居士,四十有几,两鬓斑白。 因着为人和蔼,云玳与其相处甚欢。 谢今澜听完东南的回禀,撑着额角的手,缓慢的敲打着鬓发,“她可高兴?” 东南实话实说:“高兴。” “据说姑娘头一日去书院时都有许公子相送,那书院皆是七八岁的孩童,浦一瞧见,便嬉笑打趣了一番,闹的之后许公子再未送过,不过每日下学时,许公子仍会在临街等着姑娘,接她回家。” 东南看了一眼谢今澜的神色,瞧他无恙,这才继续,“想来每日早晨也是送过的,不过不再大张旗鼓的将马车停在书院门外。” 谢今澜敛下眉眼,神色恹恹的嗯了一声。 桌案上的香炉仍旧燃着他们从京城带来的月凝,清荷气息萦绕在屋内,东南余光瞧见桌案上墨渍未干的一副女子摘花图,顿时心头一跳。 那画上的姑娘装束与在府里时的云玳几乎一模一样,盈盈春日里,少女挎着竹篮,踮起脚试图摘下比她人还要高几分的花苞,而在她的脚下,一只雪白的猫儿正依偎的贴着她。 东南向来觉着自己没有几分才学,可不知是世子近来屡屡做出不寻常之事,还是因着他本就墨笔出众,东南竟觉着那猫儿虽是乌乌,可在执笔人的心中,不过是以猫代人,真正想与其亲昵的是…… “你在想什么?” 东南被谢今澜的声音吓得回了神,脸上止不住的心虚。 可谢今澜没有要与他多计较的意思,将方才的话再次重复了一遍,“以未河的名义给濯君居士递封帖子,以画会友,与他书院中丹青做的最好的先生,一较高下。” “世子,可眼下那些人还在虎视眈眈,咱们……” “给他们机会。”谢今澜缓慢的阖上眼,“来杀我。” 一闭上眼,谢今澜脑海中回荡的便是东南先前的那些话,一字不落的反复响起。 她的私塾还未修整好便来了绀州,她想做先生的意愿,旁人替她完成了。 他给予的,除了那一手丹青,再无旁物。 可东南又说,那人送她去书院,又在日落时,接她回家。 她好像有了自个儿想要的生活,一切看上去似乎都很圆满,可谢今澜知晓,云玳喜欢的人是他。 说亲那日她那般不情愿,几乎将他当做了唯一的救命稻草,他都看在眼里,直到现在想起仍旧清晰可见,所以表面上的高兴,怎能是真的高兴。 那只不过是聪明女子,求一个安稳罢了。 就像她从前在府中,总是有意无意的靠近他,为了生存,做出最合适当下的抉择,是云玳一贯的做法。 他了解她,可尽管如此,心里仍旧空荡荡的,想要迫不及待的看见她,好似这样,便能饮鸩止渴般,压抑住他愈加动荡的情绪。 而以画会友,便是一个机会。 未河之名对文人雅士来说如雷贯耳,其中以其字画最为出众,是以濯君听后,二话不说便应了下来,兴致勃勃的去寻了即将下学的云玳。 云玳听闻后,略有错愕,“以画会友?” “是,多少有才气的人都想与未河交手,可那人偏偏神秘的很,如今都不曾有人见过真容,相传他长相丑陋,与那一手神仙字画不符,所以才不露于人前。” “那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