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被他看轻。 用谢三小姐的话说,“我什么不会。” 云玳垂首挽袖,无声的替自己研磨,不多时,屏风后的身影似乎也抬手做了与她同样的动作,缓慢的拿着墨条在砚上打着圈,姿势速度,几乎一模一样。 方才好不容易平息下的悸动忽然间又提了起来。 纤长的羽睫在眼睑下拓出一道灰影,云玳此番冷静下来,才恍然察觉自己现下的不同寻常。 从那人的声音与语调出现时,她便觉着与她熟悉的人相似。 虽并未见到人,但云玳还是忍不住将未河与谢今澜想到一处。 论丹青,她迄今为止,没有见过比谢今澜还要技高一筹的人,且这个未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她到了书院后才提出切磋。 况且以濯君的印象来说,这个未河也不是什么好比之人,既然神秘,那便更不可能因为一个小小的先生,而突然起意。 云玳心口狂跳,好似有什么答案呼之欲出。 可那个答案合理又不合理,未河若当真是谢今澜,那她觉着怪异的一切便都能对上了。 可未河若当真是谢今澜,他图什么? 云玳脑子里一团乱麻,不知不觉间手上用了些力气,墨点沾上指尖,她连忙松了手,掏出手帕细细擦拭。 余光在注意到屏风后那人也随之停手后,云玳呼吸乱了几分。 怕什么,不管那人是谁,都与她没什么关系了。 她的紧张除了为难自己,并无他用。 几个呼吸间,云玳渐渐恢复如常,“先生,那我开始了。” 男子轻轻应了一声,恍然间好似回到了以往的每个申时,她总是乖巧的坐在他触手能即的地方,偶尔咬着笔杆蹙眉,偶尔又豁然开朗。 豁然开朗之时,她便总是忍不住仰头寻找他的身影,眼底呼之欲出的喜悦,便是他什么都不问,只一眼也能晓得她想说什么。 岁月安宁,总是容易令人忽视一些东西,他也不能免俗。 失而复得,谢今澜无声的喃喃着这几个字,眼底弥漫出一丝笑意,原来是这样的感觉。 就在屋内安静的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声音时,书院外的街道上,濯君正坐在马车里与许商延对饮喝茶。 比起濯君的泰然自若,许商延则显得浮躁许多。 他总是若有似无的掀开帷裳朝着书院看一眼,瞧见空无一人的大门后,又收回目光,将茶一饮而尽。 任谁看,都不像是高兴的样子。 濯君啧了一声,放下杯盏,“我说,你怎么跟个望妻石似的,我认识你这么多年,从没想过你成亲后的模样,竟然这般……” 这般了半晌,才吐出两个字,“可爱。” 许商延睨了他一眼,“我今日出门并未带烛火,她到底有何事,便不能快些吗?” “院里有啊,若是天色再晚些,我借你,明天让云先生给我带回来就是。” “……” 濯君见他不语,又道:“或者你先回去,晚些时候我送云先生回去?” “你是男子。” “男子又如何?” 许商延抿唇道:“你尚未娶妻,平日里又总是去秦楼楚馆,我娘子长得比那些姑娘好看。” 濯君品过味儿来了,差点被茶水呛住,“你什么意思?你觉着我会对有夫之妇图谋不轨?你看不起谁呢!好歹都是读书人,你想法能不能别这般龌龊!” “不识得你的人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