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 秦降的言外之意是按照秋水镇目前的医疗资源,可能很难对许枝的病情有太多帮助。 陆放听得明白,没再追问:“麻烦了,秦医生。” 许枝在靠近中间的那床,病房门一关,两边就完全被隔绝。 空气里静悄悄的,她将耳朵尽可能往外凑了凑,刻意放慢呼吸的频率,却还是什么也没听到。 直到房门再次被打开,紧跟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许枝迅速调整姿势整理好表情。 陆放掀开半边帘子,手里还拿着不知道什么东西。 “医生和你说什么了?”她探出脑袋,佯装不经意地开口问道。 陆放停在她面前,没回答,径直道:“把脚伸出来。” 许枝不明所以,下意识大幅度动了一下,登时疼得倒吸一口气。 “我的脚……” “你摔倒之前扭伤了脚踝,现在可能已经肿起来了。”在许枝试图掀开被子查明状况之前,陆放先一步告诉她真相。 “你还在输液,不要乱动,把受伤的那只脚伸出来。”他语气硬邦邦地重复一遍。 她不禁纳闷,连她自己都没注意到脚上的伤,陆放又是怎么发现的? 不等她回应,陆放拧开手中瓶状物的盖子,在掌心之上微微倾倒瓶身。 药油的气味顿时传到了许枝的鼻腔里,觉悟到他要做什么,她猛然睁大眼睛:“等会我自己来!我自己来就行!” 陆放停下动作,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没说话,但周身的气息满是不容拒绝的强势。 许枝扁了扁嘴,在心里为自己轻易缴械投降感到没出息。 她慢吞吞地将脚从被子里挪出半边,故意磨蹭时间。 她的意图显而易见,陆放却不厌其烦,放下药瓶,耐心地将药油在掌心充分搓匀。 明明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他做的斯条慢理,大掌摩挲的窸窣声或重或缓或轻,却逐渐踩住许枝加快的心跳节点,在她的耳畔愈发清晰。 最后,他纡尊降贵地在许枝床尾处半蹲,仰首抬眸向她示意。 事已至此,许枝索性认命地闭眼,心一横使劲把脚伸出一大截。 陆放试探着将一只掌心覆在她脚踝处的皮肤上,下一秒,预料中的抽气声响起。 他崩了许久的脸色终于还是松下来,轻叹一声,语气像哄小朋友:“要忍着点。” 尽管这么说,陆放还是给了她适应的时间。他先是没怎么用力,托起她的小腿后小心地圈握住踝关节处,等她身体那股紧绷的感觉消失,他才用另一只掌根匀速、轻柔地在她的伤处打圈。 他的力道太克制,许枝从咬牙抵抗阵阵痛感逐渐发展成有意无意地感触到他掌心的滚烫,伴随源源不断从脊椎骨传来的酥麻感。 她不禁为这股陌生的悸动感到慌乱。 突然,脚踝处的力道加重,许枝从分神里惊醒,没忍住嘤咛出声。 在这间沉闷、静寂的病房,这一声突兀又缭绕。 陆放手上的力道一顿,他掀起眼皮,看见了在病床上阖眼的许枝。 她似乎对痛觉异常敏感,紧蹙的眉头尽是难耐,眼睫微微颤动,脸颊之上是无处躲藏的潮红。 陆放喉结滚了滚,蓦地收回视线。 他甚至不再将目光专注在她的伤处,垂敛着眼强行让自己看起来心无旁骛。 不知道过了多久,脚踝处的力道终于卸下。 许枝颤巍巍睁开眼,只见陆放已经背对她站起身。 “最近就不要穿高跟鞋了。” 许枝听见他沉声。 她应了一句,理所应当地认为陆放是在叮嘱自己,不疑有他。 只有陆放自己知道,他刚才这句到底多余、欲盖弥彰、做贼心虚到何种地步。 “我去洗手。”但他还是明知故犯地再次多解释一句。 丢下这句话,陆放离开病房。 胡乱地在水池冲了手,尔后抬起随意抹了把脸。他迈开步伐往卫生室外面走,直到室外流动的空气重新充盈他的呼吸,他才意识到自己此刻的心跳到底有多激烈。 他在离卫生室稍远的树荫下站定,额前碎发上的水滴沿着脖颈滚落又隐没。仰头深呼吸一口,摇晃的婆娑树影在他的面容上留下光与暗的斑驳印记。他含上一支烟,吁了半口又想到什么,随即毫不犹豫地掐灭。 等心口的那阵搏动彻底慢下来,陆放又换在风口站了很久,这才回到病房。 陆放靠近的时候,许枝正用被子蒙着半张脸出神。 明明只是被擦个药,她却热出一身汗。 感受到一阵清苦的气息,她吸了吸鼻子问道:“你去抽烟了吗?” 陆放不由得顿了顿。他烟瘾不重,一直抽的是淡口劲小的云烟。他知道许枝厌食症对气味很敏感,没想到会这么敏感。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