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挠挠后颈,说,“我们就是从二食堂吃完过来的,因为捡到了学姐的饭卡。” 导员狐疑看他伸出来的手,没去拿,问道:“哪个学姐的?” “夏仰学姐。” 正巧,舞蹈室里的音乐在这时停了。 今天排练的舞剧跳完了最后一遍,编舞老师跟杵在门口的导员打了声招呼,招手让她过来。 导员热心地替他们喊了句:“夏仰,这几个学弟找你。” 舞房没安装空调,烘热感在舞蹈停止后扑面而来。 夏仰脖子上还挂着条白色毛巾擦汗,闻声探出头,小步走上前:“有什么事吗?” 她还穿着那身舞服,气息沉,声音清澈恬静。个子高挑,骨架却小,猝不及防地走近,给人一种神女下凡尘的感觉。 那学弟不由得有些失神,结巴了下,在同伴推怂中递过去她的饭卡:“学姐,你、你的卡,我在二食堂6号窗口那捡到的。” 饭卡左侧贴着她大一入学时的照片。 高马尾,黑眸红唇,和现在并没有太大区别。 “谢谢你。”夏仰接过来,咕哝了声,“我都没发现丢了。” “不客气,学姐,我……” 那男生支支吾吾地站在门口,没立即走。 夏仰不明所以地看着他,静静地等他说完。 边上一道旁观的女生笑着插了一嘴:“人家捡到了你的饭卡,于情于理你也得回请一顿饭嘛。” 被这么一说,学弟的脸色微赧地泛红,但没反驳。 他本来想趁机要她的联系方式。 “是这个意思?”夏仰后知后觉地低喃。她思忖不到两秒,又把手里的卡放到对方面前,“那你吃完再还给我吧,可以点最贵的。” “……” 男生显然不是要占这种便宜的人,看着她毫无狎念的纯洁眼神,连忙摆手拒绝。 下一刻,就被后边两个觉得他丢人显眼的同伴给拽走了。 “噗哧———”室友庄婧不给面子地笑出声,推推她手臂,佯作发愁状,“夏夏啊,你这样下去,大学四年看来都不可能脱单了。” 夏仰并不在意地耸了下肩,把饭卡放回靠墙的包里。 角落处的编舞老师收拾好东西要离开,临走前说:“对了,你们这次领舞不变啊,还是夏仰。” 毋庸置疑的一句话。 毕竟女子群舞里,每次都是她的表现最优异。 古典舞是中国舞与戏曲的结合,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不是谁都能把舞蹈表演得入木三分。 她回回独挑大梁,舞团里便不免会有配角失落。 老师走后,有人上前恭喜,语气里不掩羡慕。 夏仰向来不是很会打理人际关系的性格,只好宽慰地说了句“大家下次还有机会”。 “是,下次还有机会的。” 这道阴阳怪气的语调不像是附和,更像是挑事。 是队里的另一个女生说的,叫甄冬儿。她和夏仰常跳的是同一位置,却总被压一头,因此对夏仰从来没客气过。 “哎怪也怪咱皮糙肉厚,比不得人家身娇体软易推倒。” 伴随着恶意不屑的笑声,甄冬儿这话听上去就更不是夸奖了,是讽刺。 谁也不愿意被这样形容。 嗲啊,娇啊,软啊,在当下这个社会似乎早就不是什么好词。 一般情况下,夏仰总是被老师拎出来做领舞的那个。她倒不算“易推倒”这么夸张,只是身体软开度的确强,柔得能像滩水。 娇而不媚的长相,透着清泠泠的气韵,才在舞台上尤其出彩。 夏仰正要进更衣室,顿了下。转过头看她,只淡声问一句:“拥有女孩的特质,让你觉得很丢脸吗?” 甄冬儿被这么一噎,有些悻悻地偏开头:“……我可没这么说。” 一个舞室的人都在淋浴房和更衣间里进进出出地冲凉、换衣服,没人注意到她们这里针尖对麦芒的小插曲。 班长又在门口喊了声:“动作快点啊,定好包厢吃饭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