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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节


人有点懒洋洋的没精神气,肩背薄直地靠着椅背,狭长的眼尾微扬。

    神情淡漠,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走进来。

    夏仰捏了捏手掌心,走过去若无其事地问:“怎么突然喊我来这?”

    段宵上下眄着她穿的这一身,偏了偏头:“早上怎么没叫醒我?”

    她病好时可正常多了,语调软得过分,几乎像讨好:“你一晚上照顾我很累了……今天上午又没课,我想让你多睡会儿。”

    实则是夏仰不记得昨晚烧得头脑发昏,自己到底说了什么,但又隐约想起好像是问了他还清钱后会怎么样。

    如果如实说了,她这次的比赛一定会黄。

    一次性能赚这么多奖金的比赛不是每年都有。错过这次,下一次是两年后了,更别说两年后的古典舞和民族舞会不会开赛。

    他半信半疑:“你这回比赛的奖金是多少?”

    “没多少啊。”她心里咯噔一下,继而稳住说,“我都不一定能拿奖。”

    “准备得这么辛苦,怎么会拿不到奖。”段宵站起来,背着手贴了贴她额头。话锋一转,“阎医生说你前几天去找过他。”

    夏仰心口紧了紧:“我只是问问那个肝脏捐献者的情况。”

    他低声笑,漆黑瞳孔里却没什么温度:“不是说了都交给我吗?不信我?”

    “怎么会?你不要跟我扯些有的没的了。”夏仰稍稍抬起脸,盯着他眼睛,“飞机能不能起飞啊,我到申城后还得休息呢。”

    段宵不为所动,睨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

    夏仰拉过他手臂,微微踮起脚尖,像平常那样碎碎念地抱怨:“真不知道你这时候追过来干嘛,你低一点头啊……”

    男生顺从地勾下颈,一个轻吻落在他唇瓣上。

    他本该相信自己的直觉判断,可这是夏仰第一次主动亲他。

    这次没喝酒,是在她意识清醒的时候。

    但段宵总是记不住这个教训,她每一次的主动靠近,都是在骗他。

    **

    夏仰如愿,回到了飞机上。

    她刚坐下,隗闵韵就担忧地问道:“没什么大碍吧,怎么去了这么久?”

    起飞在即,飞机上播放了广播,说晚点在平缓飞行时会免费发送京州的机场纪念品。

    那是段宵为延误的二十分钟的补偿。

    夏仰舒出口气,看向手里握紧的一块巧克力,轻声道:“没事,没事了。”

    隗闵韵不知道内情,但乐观道:“你比赛之前又是发烧又是航班延误的,好事就是多磨啊。”

    是的,好事多磨。

    第16章 晋江独家发表

    荷花奖全国舞蹈大赛的赛程一共有两轮, 初试是在百大校园的舞蹈生代表中晋级进决赛前二十,类似于量级小的海选。

    夏仰在初试选取的舞蹈剧目是一支自编的独舞舞蹈剧,指导老师是带她过来的隗闵韵, 命名为:《等》。

    配曲是祥嘞嘞的空台戏,曲调有股京剧戏曲感。

    舞台上为她简单搭设了一个莲池,也是夏仰收尾时要站上去的地方。

    她身后的背景为暗红色,类似于那句诗“芍药春深映曲栏,海棠枝上雨初残”。

    追光灯落下, 夏仰穿着红裙白底的汉唐舞服, 身姿窕丽,青丝如瀑。

    她手里持着一把软剑,翩翩起舞。

    裙摆就在一呼一吸的几个旋转之间绽放而开。

    舞蹈曲目的编舞都有一个大致的故事。

    《等》这一支舞的背景故事是将女主设定成一名刚嫁进将门的新婚妻子,和丈夫幼时相识,早早就订下了婚约。

    可大婚当日,拜堂才进行到一半, 穿着新郎婚服的少年将军却临危受命, 要远去带兵打仗,保卫国家。

    妻子的盖头还没掀开, 只能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地在家等他。

    她站在家中院子的那棵海棠树下眺望远方。

    从春去秋来,到寒来暑往。

    其实早已国泰民安, 小将军也在五年前战死。只是小妻子在宿命般的等待中走不出来,也不愿意走出来,精神渐渐涣散。

    “早知是曲终人散,却仍舍不得虚幻”。

    “谁笑我多纠缠爱贪欢”。

    瓢泼雨幕在戏曲悲壮的最高潮倏地落下, 像一排排新妇的晶莹泪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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