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眼睫上摇摇欲坠的泪水被他粗砺的指腹抹去。 他眉心稍蹙:“你在哭。” 夏仰缓了缓精神,目光仍然有些呆滞:“我梦到我爸妈了,有点想他们。” 她接触亲人死亡的课题太早,长大后几乎没提过父母。只简单说过在她初一那年,父母双双去世。 一转眼已经过了七年,失去双亲的痛早就在岁月流逝里一点点变得寻常平静。 每年的年底,她只是脸色如常地回去祭拜,平时从来没特地缅怀悼念过。 或许是为了照顾她情绪,段宵的声线在这个夜晚低磁,带着些安抚:“为什么今晚会梦到?” “不知道啊。”夏仰头有点疼,低着眸重复地念叨,“我要把那些事忘记……我饿了,我要吃饱饭,然后回去睡觉。” 难得听见她说要吃饱饭,段宵勾唇笑了笑:“嗯,下车。” ** 王姨刚做过一顿饭,人已经走了,摆在桌上的饭菜还冒着热气。 时隔4、5个月再回到这。 夏仰有种说不出来的别扭感。 但其实这里没有任何变化,她的拖鞋还在玄关鞋架上,随手搁在台子上忘记带走的发夹也在原地。 走之前是什么样,现在也还是什么样。 “你先吃。”段宵进门,解着领带往卧室走,“我去洗澡,在饭局上染了一身烟味。” “……” 很好,这个流程更别扭了。 夏仰当然没先吃,她在客厅坐了须臾。本来想打开电视打发时间,后来又感觉太奇怪了,有种回到主人位置上的感觉。 那些人不做床伴之后,也是和他们一样还能正常做朋友吗? 她没有这方面的经验,自己性格一向乖顺佛系的缘故,也导致很多关系的主导权都在对方的手里。 夏仰索性起身,在阳台吹着风清醒了会儿。 一转眼,她看见了那盆枯萎的生菜。好像是因为最近气温高了,没浇水才干死的。 盆栽里干涸的土印证了这一观点。 她莫名想起了上次段宵说他种的生菜都没人吃了。 都死了,当然没人吃。 段宵好像真的没有再把他们这段关系往以前那样发展的打算了。 听见浴室门被拉开的声音,夏仰走回了餐桌那,端起碗舀着汤。 头顶上方那颗炽白色的灯泡突然闪了几下,发出怪异的电流声。滋滋两声后,灭了。 只有餐桌这里的这颗灯泡灭了。 段宵正好换了身居家服出来,他发梢还有点湿,脖子上挂着条白色毛巾,往餐桌这看过来:“灯泡坏了?” “嗯。”夏仰放下了勺子,盯着天花板两秒后,问,“有备用的吗?” “应该没有。” 这不算多常见的情况,他去杂物箱那翻了翻,果然没找到。再起身转过来时,就看见餐桌边已经亮起来了。 那只在病房里被他抢过去的香薰蜡烛,在此刻发挥了该有的作用。被点燃,烛火明亮,照着那一隅。 夏仰把打火机放回中岛台那,解决完这个小麻烦,拍了拍手:“行了,吃饭吧。” 段宵走过去,径直伸手摁灭了蜡烛。 他指腹像没被灼疼一般,掌骨撑着餐桌上,垂眸正儿八经地看她:“不要点我的蜡烛,烧完就没了,你又不会送我第二次。” “这个也不是我送你的!”夏仰无语,幽怨地抬眼,“是你抢的。” 段宵耸肩,拿走蜡烛:“我抢的就是我的,把饭端客厅茶几那去吃。” “……” 夏仰嫌麻烦,又拗不过他。 她站起来一边转移那几道菜,一边碎碎念:“什么臭毛病,蜡烛放着不用,留着攒灰嘛?抢就抢了,还能美化成是我送的,安徒生都没你会编故事……” 段宵从冰箱里拿了两瓶果汁,跟在她后边,语气危险:“你胆子越来越大了,当我聋的?” 夏仰吃人嘴软,心虚闭麦。 才坐下来吃到一半,又听见门铃在响。夏仰离门近,以为是物业。起身跑到门边,看了眼连接门口的显示屏。 但门口站着的:是拖着行李箱,挎了个包的周栖曼。 夏仰一怔,她都知道这里的地址了吗?带着行李箱,今晚是要住下?看上去不像是第一次来。 段宵看她迟迟没动,走过去:“谁啊?” “你那个……朋友,你自己开门吧。” 夏仰错开眼,犹豫着自己要不要先回去。 不料段宵直接就把门拉开,她就这么被迫站在了门后和墙中间的位置。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