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接受了自己这样的生活。 不会学坏,不会变坏,她永远美好。 “……我妈妈当年也很难吧。警察怕逃走的那个聂小仗报复我们,劝过几次我们搬家,还向政府申请过安置费。”夏仰现在回想起来,理解道,“但我妈妈怎么可能舍得离开那个家。” 段宵安静地听着她讲起这些,久久没说话。 饭都吃完了,故事也讲完了。夏仰这才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不好意思地挠挠脸:“你怎么一直看着我?” 他往前挪过去一些,突然抱住了她。 夏仰愣了一下:“我不难过了,你不用安慰我。” 她推他,却被抱得更紧。 段宵下颌蹭了蹭她毛茸茸的发顶,缓声道:“所以你初一那年才从申城搬到了京州?” “对。”她迟钝地笑笑,“说来我来京州之后,过得还不错。能继续学跳舞,还被附中录取了……本来我还以为高中三年要读它隔壁的那所高中呢。” 当时初中升高中,也是要看中考成绩的。 隔壁那所高中是纯公办学校。 不管是专业分还是文化线,都相对好上。 而京大附中是公私合办,全市最好的高中,但学费低,还有很多奖学金助学金。不过,它录取艺术生有文化分数线的高要求。 按道理她夏仰当时只有专业过关,文化刚刚达标,得看总排名能不能录到。 没想到居然真的被补录到了。 “我那时候作为最后一名进学校,可紧张了,只能比其他同学更努力。”夏仰说到这里,笑了下,“还好后来拿了桃李杯,带我的老师都能扬眉吐气些。” 段宵抚了抚她的背:“读隔壁那所高中,就遇不到我了。” “是啊。” 如果父亲没出事,她不会一个人搬来京州投奔亲戚,不会在京郊上完初中。之后也不会上附中,不会因为校区重建搬去有他在的主校区,更不会遇到罗良琛。 有些事情就像蝴蝶效应。 一环扣这一环才造就了今天的局面。 夏仰眨了眨眼:“好晚了,我要回去了。” “嗯。” 他说着放开手,要起身。 “你不用送我了,这离学校这么近。”她坚持地把手放他肩膀上,把他推回去,“我可以自己坐地铁。” 段宵:“这么晚了。” 夏仰低眼看他:“哪有很晚?地铁还开着。” 况且,刚才把周栖曼赶走的不也是他吗?那会儿怎么不说“这么晚了”。 “那你等等。” 段宵进了卧室。 片刻后,他拿着一把折叠的瑞士军刀过来。这刀不超过10公分,能带上地铁。花纹精巧,刀柄绣丽。 夏仰不解地看着他把这把刀放在自己手里:“你要干什么?” “过几天不是要搬家?一个人住总得带点防身的东西。” “我在网上买了阻门器和可视监控。” 他轻描淡写道:“那些不够。” “要是真碰上坏人,难道我要直接杀了他吗?”夏仰捏着那把刀,开玩笑道,“那我也得坐牢了。” 尽管不太喜欢这个假设命题,但段宵还是回应道:“遇到了就捅。我保你,我给你兜底。” 他表情严肃认真,夏仰不自觉地收了笑:“我乱讲的。” “我没乱讲。” “……”她抿唇,被他吓到,“我走了。” ** 周六下午,温云渺给她打来一通视频电话。 夏仰在回公寓的楼梯上,她已经搬来这里两天,走到拐角处:“还有一个月要高考了,你感觉怎么样?” “平常心吧,上次模拟考是679分。” 因为高三作息乱七八糟,多少都会有些焦虑,温云渺额头上还冒了几个痘痘。 “你好棒!这都能上清大了,京大也可以。”夏仰不吝啬地夸赞道,“我从来没考过这么高。” 可她明明已经是古典舞这个赛道的全国冠军了,没必要纠结这个分数。 温云渺知道自己姐姐一向谦虚,努努嘴问:“比你那个有钱的朋友还厉害吗?” “嗯?”她反应过来,“你说段宵啊?他高考……不对,他没参加高考。但是他也说过你很厉害。” 高考分数并不能代表一切,段宵自己也说过他得天独厚的家庭背景和从小到大的学习资源都决定了他的下限不会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