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娄寻芳要跳的是后面两场,和饰演丈夫赵明诚的伍新怿前辈一起。 “夏仰你吃午饭没?” 一道男声喊了她,正是伍新怿。 他是舞团里目前最年轻的男首席舞蹈演员,但也已经33岁。 不过这个年纪就已经收获无上荣耀,既有中国科教文卫体工会全国委员会的授奖,又拿到了白玉兰戏剧表演艺术奖和中国文化艺术政府奖。 让后生都望其项背。 夏仰诧异他会喊住自己,忙摆手:“谢谢师哥。我不吃了吧,刚才咬了半根谷物能量棒。” “你可以增重的。”伍新怿上下扫过她腰身比例,说道,“偏瘦了,寻芳那样的刚刚好。” 夏仰哪敢跟前辈比:“娄老师的力道比我运用得好多了,我只能靠纤细一点才能补齐不足。” “你都不足的话,全国能有几个足的。”伍新怿笑笑,又纳闷道,“不过你怎么老喊她老师啊?” 一旁的娄寻芳端着水盆经过,解释道:“因为我之前在省舞团做过实习老师,正好教的她……夏仰你该改口了。喊新哥师哥,喊我老师,给我拉仇恨呢?你小小年纪挺多心眼的。” 夏仰立马道歉:“哪有,对不起嘛。我就是叫了一年叫习惯了。” 伍新怿凑近,低头过来,让她别担心:“寻芳就这个性子,故意逗你玩呢。” 等娄寻芳走远了,夏仰也小声回了句:“我知道,我配合她呢。” “哈哈哈哈你挺有意思的!” 一排练就练到了下午,一个个都进了化妆师做妆造。 傍晚6点,观众席渐渐坐满。 摄影师和记者也扛着机器各就各位。 夏仰是开头首舞,这场可以说难度不高,需要表现的情绪只是最基础的少女活泼感,游玩在溪亭之间。 群舞穿的是青绛色春衫。 她则一身粉色,发饰也婉约柔媚地铺在肩后,由一支珍珠步钗挽起发髻。 欢快音乐渐渐响起,铛铛几声。 夏仰从木船上伸个懒腰探出脑袋,两只手托着下巴,俏皮地笑着看向周围新鲜景象。 群舞们挨个上场在莲花池前齐聚,有人给她递上荷花和油纸伞道具。 雨洗清荷,莺啼春殷,花自飘零水自流。追光灯紧追着舞台上那道袅袅婷婷的身影,她下腰甩伞时极稳当,钗尾都不会晃动。 随着灯光变暗,背景从刚才的碧波万里变得乌云密布,音乐声变得急促,雨滴声清脆落下。 夏仰丢开荷花和伞,左顾右盼,用肢体表达思考形态。 下一刻,她抱起木舟上的诗集,牵起裙摆。迈着小碎步飞奔进了荷花深处,衣袂如遇好风,丝带飘起。 舞台上的雨连成珠线,群舞们纷纷撑开伞遮蔽。 再次从伞里出来的则是下一位娄寻芳,撑伞的群舞们也陆续下场,换来新的一批人。 …… 夏仰一下台,后台的老延就给了她一个拥抱:“不错,比彩排的效果还要好。” 夏仰弯眼笑:“希望师哥师姐他们也顺利。” 才说完,那边的伍新怿就过来拉住她:“你师姐状态不行,你赶紧去找造型师换衣服妆造。” 变故来得太突然,她懵了:“什么意思?” 老延也赶紧往台上看,却没发现异常:“怎么了?” “我跟她搭这么多场还不知道吗?她在忍着疼呢,劲儿都收着了点。”伍新怿马上要上去合演,走之前交代一句,“《一剪梅》换你来。” 老延闻言,思索地看着她。 《一剪梅》的剧目场景多半是描述李清照后半生的写照。 动作难度高,情绪要求也更饱满丰富,而且夏仰的资历不够格连跳两场。 老延一边在想舞团里新的替补,一边问她:“你能不能跳?” 夏仰不是第一次救场,但救这么大的场确实有点怵:“您……有其她人选吗?” “你那两个师姐,若子和班月。”老延已经想去喊人,但也不免在挑选分析,“若子有一段时间没上舞台了,那就班月吧。” “老延,我比班月师姐更熟一点。”她缓了缓神,“我论文写的是李清照,期末的最后一场舞也是《一剪梅》,这些天跟着排练的也是我。” “那就你来,你自己掂量清楚了。” 跳好了,自然风光无限。 没跳好的话,连刚才那曲开幕首舞的功劳都要被收回。 台上那支舞还有五分钟结束,夏仰要去换舞服、妆造,无暇再考虑后果。 不管怎么样,跳完再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