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艺还不如如在鼎盛时期一半,所以又划掉了对刀工等技术要求特别苛刻的。 这样划下来,选择只剩寥寥几道。 裴宴转了下笔,斟酌一会,在她最有把握的一道上打了个勾。 “渝州小面”。 洗澡时,不可避免地看见玉佩。 裴宴盯着玉佩上的祥云。 既然姬凭阑回来宫里,宫变的罪魁祸首——皇长子一党应该已肃清得七七八八。 只是不知皇帝身体有没有大碍,宫变来得急,太后第一时间被软禁和皇帝隔开,也不知道这位对她一向多加照拂的老人有没有跟皇帝一样,被不肖孙子气出个好歹来。 ……还有姬凭阑。 她想起最后一刻看到的,他脸上神情,手指颤了颤。她闭上眼,努力压下汹涌的情绪,一直到入睡,才勉强成功。 裴宴睡得并不安生。 梦中一个个模糊不清的面孔闪过,最后是一个身穿玄色带金蟒袍的挺拔身影。 他面孔冷峻,眼中却有一丝稀少的温情。 “裴女官。” 裴宴猛地惊醒。 天还没亮,她迷茫地在床上坐了一会,摇了摇头起来洗漱,随后下楼找了个空地,开始练一套她从个姓步的老太监那学来的拳法。 这套动作复杂,强度大得吓人,但功效同样可观:强身健体自不用说,还能增强四肢力量。 这恰恰是一个厨子最需要的。 裴宴现在的体质跟古代不可同日而语,原先半小时不到能打完的拳法,慢吞吞做了一小时才勉强做完。 回去飞快冲了个澡,裴珠正巧买包子回来。 包子味道十分一般,好在裴宴饿得圂囵吞枣,没闲工夫仔细品味。 裴珠等她吃完了,给她递了杯豆浆:“一会我跟你一块出去?” 裴宴要逛几个地方,有人帮着看东西方便点:“好,一会去城北市场。” “跑那么远?”裴珠讶异,“食材不是镇上也有?” “这边选择太少。” 电动三轮在晨曦中开了大半小时,到城北市场时正好六点半,天光大亮。 “城北市场”顾名思义,位于浔阳城北,是浔阳最大的农贸市场。这个点,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运货的工人来来去去,进货的小贩步履匆匆,中间夹杂着摊主跟主妇讨价还价的叫嚷。 裴宴让裴珠先在门口歇着,绕开几处唾沫横飞的骂战,在整个农贸市场里兜了一圈,心里已然有数。 裴宴还是底层打杂宫女的时候,负责过运送食材。 御贡的食材只能送到宫门口,剩下的路程要他们尚膳局自己用木板车搬。 这自然是底层宫人的活——食材珍贵,一路上都不能分心说话,整整半个小时,都只能跟食材干瞪眼。 也就是那时候,裴宴发现,从第一档的皇帝到最后一档的底层宫妃,同一种食材竟能分出七八种等级,而同一个厨子,用不同等级的食材,做出来的味道也有高下。 那之后,她有意训练自己对食材质量的判断。多年下来,对此信手掂来。 裴珠跟过来,看裴宴随手就拿了颗青菜让摊主秤,犹豫道:“宴宴,你不用仔细挑挑?” “已经挑过了,”裴宴把青菜给她看,“这青菜梗青,说明味道浓;叶子长短适中,不会太嫩,也不会太老——是整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