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样子公共盥洗室是每天晚上都必须要去了。 丘严又碰上了那个类似软体动物的“人”。 这人不仅没死,这次的他彻彻底底变成了一个怪物。粘稠的软手扒上丘严的脚踝、裤子,最后停留在了他的脖颈上。 像一条蛇一样盘踞了下来。 “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不再是昨天那样求生欲极强的尖利声音,而是变成了空灵的,又带上了些温柔的祈求。 本来丘严的睫毛就在颤动,他拼命和自己想要睁开的眼皮作斗争,现在听了这怪物的话,眼睛颤抖的更加厉害。 就像是收了铁线虫蛊惑的螳螂,直想将自己淹死在河水里。 “兄弟,放我一马,出去跟你立碑供香。” 地上的人现在已经没有思维能力了,他听不懂丘严的话,只知道丘严没有按照他的要求去做,他皱起了眉头,面上露出了恼怒的神情。 怪物的手指吸上了丘严的眼皮—— 他在强迫他睁眼! 眼球被挤压,疼痛感顺着神经进入大脑皮层。 那个慈祥的,带着悲哀的声音就在丘严耳边。 “睁开眼。” “你睁开眼看我。” “看我!” 丘严睁开了眼睛,面前是一幅油画,那个慈祥的女人笑得更加放肆,她好像看见了让她十分愉悦的事情。 从袖子里抖出唐安言交给他的匕首,顺势向上一滑,怪物的惨叫声在耳边炸开,丘严拔腿就跑。 笑声在丘严身后一两步的位置,不远不近,刚好够他跑进房间关上房门。 就像是,和小孩玩闹的长辈,永远跟在你身后的不远处,明明伸手就能够抓住,但就是享受这种狩猎的乐趣。 猛地关上房门,丘严背靠在门板上喘着粗气。 好消息是,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没有聚焦,所以不算“直视油画里的眼睛”,他从油画的手底下活过来了。 但坏消息是,他看见了那个怪物,那个触感像是某种软体动物的怪物。 他看上去就像是从毕加索的画作里面走出来的一般,身体的所有部分全部进行了替换,五官都不在它们原本应该呆在的地方。 丘严现在浑身发麻,他没敢细看,但不只是五官,他至少在那只怪物身上看到了两种不同的肤色。 被拼凑起来的人? 丘严双手撑着门板干呕了两声,看到那个怪物的时候,他从心底感到不适,像是……被缝补成毕加索名画的其中一人是他的好友。 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 这酒店里并没有他认识的人。 吃下去的食物就像是水一般融化在了肚子里,丘严只吐出一地酸水。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