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知道历亭县令今日举城而降。”苏定方想了想,“两千叛军便是驻守历亭,不过无突厥人。” 李善忍不住说:“清河崔氏,武城张氏,再加上漳南乃刘黑闼乡梓,定然不会让突厥……” “闭嘴啊!”凌伯黑着脸呵斥。 周赵拽着李善的衣袖,苦苦哀求,“求你别说了。” 李善无语的一屁股坐下,自己有说错吗? 清河崔,武城张,还有漳南故土,刘黑闼疯了才会让突厥兵洗劫贝洲! 沉默了会儿,凌伯缓缓道:“不知外界情形,贸然动身南下,福祸难料……” 苏定方点头赞同,“马车行速难比良驹,而且是四辆马车,一旦被盯上,难以脱身。” 立即启程南下是决计不可能的了,贝洲总管兵败身死,历亭知县举城而降……历亭位于贝洲东侧,这意味着贝洲基本上已经被刘黑闼所部拿下了。 一旦启程南下,很容易泄露行踪……两千叛军就在历亭左右,按照苏定方的说法,因为水泽、山谷,从东侧是绕不过去。 从西侧绕……那是脑子瓦特了,怕对方发现不了? 一旦泄露行踪,即使不面对那两千叛军,只是些乡兵,这百来青壮……苏定方再勇猛也杀不出去。 周赵苦恼道:“但如今寒冬,山谷只能暂时栖身,青壮还能撑一两日,但孩童只怕……” 似乎已经陷入绝地,李善在琢磨,自己这会儿能不能开口……悲哀啊,身为首领,还需要考虑这种问题。 一直保持沉默的张玄素突然说:“淮阳王真的兵败?” 老头儿的声音颤颤巍巍,似乎还不敢相信。 这是显而易见的事,若不是淮阳王兵败,冀州失守,徐十善能领兵杀到贝洲,击溃许善护所部吗? 更何况还有历亭县令举城而降。 郭朴和刚刚凑过来的范老三都垂下头,之前他们对李善的判断都是半信半疑,但没想到,淮阳王真的兵败。 李善轻轻叹了口气,他无比确定自己的判断没错,现在他只希望,李道玄能逃得一命……虽然根据历史判断,李道玄死在这一战的可能性不小。 “清河崔氏?”张玄素打起精神,“老夫和崔氏有些渊源,若是……” 苏定方听了片刻后才简短的说:“清河无战事。” “清河崔氏,名望响彻海内,如此大族,自然明哲保身。”周赵的言语中带着嘲讽,“窦……夏王、刘黑闼,再早些的孙安祖、张金秤,劫掠为生,但谁会劫掠清河崔?” “那武城张氏如何?” 李善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一行不过百多人,多有妇孺,一旦显露行迹……” 周赵摇头道:“若是那夜之事尚未泄露……” 李善厉声道:“若是清河崔氏、武城张氏首鼠两端呢?” “有唐军锐士,有景城录事参军,有苏兄、凌伯等夏王旧部,若清河崔氏、武城张氏告知他人呢?” “更何况,你以为刘黑闼麾下均是取之有道的爱财君子?” “若是对方下手劫掠,甚至要掳掠妇女呢?”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见众人都看过来,李善觉得终于掌握住了局面,赢得了大家的信任,才放低声音,信心十足的说:“此地不可久留,不如绕行德州。” 苏定方眉头一皱,“博州尚未失守……不错,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