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东山寺的琼瑶浆大发利市,以寺命名的东山酒楼更是高歌猛进,风头一时无二。 好吧,天下寺庙,均以论佛分高下道长短,只有东山寺是以食而扬名立万……不过,与此同时,李善这个名字也和东山寺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所以,这位面貌秀丽的中年妇人略一愣神,脸现喜色,“你便是东山李怀仁?” 李善行了一礼,守礼侧立,并未直视。 禅院内,端坐在主位的南阳公主看着这一幕,脸上神色复杂难言,手中摩挲着佛珠,微微垂头,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中年妇人叹道:“数月前那句‘沾衣欲湿杏花雨,吹面不寒杨柳风’遍传长安……可惜那时身子不适,难以动身,未见东山脚下杏花雨。” 李善略略谦虚几句,视线转向了南阳公主,他是少有能不经传报便入这座禅院的人,所以代为通传……毕竟南阳公主乃隋炀帝杨广之女,不想见李唐宗室也是说得过去的。 南阳公主长叹一声,“贵人登门,何敢不应。” 面对这句感慨,李善也实在没什么话说。 南阳公主对平阳公主的感触极为复杂,说起来还是亲戚,算是表姐妹,早年也曾有来往,但终究有夺国之恨,更别说后者是攻占长安的主要功臣。 但相比起宇文化及杀其父,南阳公主对李唐宗室倒是没有太多的反感……至于李唐夺其夫,南阳公主倒是搞得清楚,问题关键不在李唐而在宇文士及。 柴绍毕竟是外男,并未入内,只平阳公主和朱氏进去了,李善快手快脚的煮上茶水就退了出来,隐隐听见里面传来南阳公主看似轻柔的话语。 “只恨当年惯于舞文弄墨,若能如你一番,跃马挥鞭,沙场显威,方能于国有益……” 李善咧咧嘴快步走开,他听宇文士及提起过,南阳公主少读书,写的好字,做的好诗……可惜这些在乱世无用武之地。 不过南阳公主也不过嘴头说说罢了,如平阳公主这般的人物,纵观历史长河,也找不到第二个能与之相提并论的。 “便是在这儿让杜克明无功而返?” “国公说笑了……” “何以称国公?” “嗣昌兄?”李善咳嗽两声,“姐夫。” 柴绍指了指李善,笑骂道:“听闻东山李怀仁,心思深,有手段,听闻太子、秦王均赞你之能……” “姐夫还是饶了小弟吧。”李善求饶道:“此等大事,实在不敢掺和,只盼平安度日……” “算了吧。”柴绍嗤笑道:“上次道玄还言……你李怀仁就是个能惹事的,还想着平安度日?” 李善心底暗骂……难道我能招惹是非的名声已经这么响亮了? 那边柴绍又问:“倒是这次,你许苏定方随某出征,倒是出乎预料……” “苏兄其人,勇力绝伦又腹藏良谋,心细如发又能当机立断,实是大将之才。”李善叹道:“小弟何敢为己,让如此良才藏于囊中?” 柴绍有些意外,“尚未定论某出兵,就算出兵也未必能得胜归来……” 李善笑了笑没说什么,他知道柴绍还没说完……即使是得胜归来,苏定方也未必有什么大功。 但李善对苏定方很有信心,这样的名将,若能得到主将的信任,必定能绽放万丈光芒。 唯一的问题是,若是苏定方绽放的光芒太过耀眼……李善已经打定主意将来一段时日会养晦韬光了,真怕苏定方将自己照出来。 很多关注过山东战事的人都知道一件事,苏定方和李善是一体的。 李善在心里估算了下,应该不打紧,毕竟主将是柴绍,苏定方顶多是个亲卫头目身份而已,都没有个正式的军职。 而且苏定方为柴绍麾下,并不是在平阳公主麾下……李善浮想联翩,也不知道平阳公主会不会真的统领左右监门卫,护卫皇城。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