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中?!用得着你担心!” “哎呀呀人还没走远,就吵得震天价响,存心吵给她听吗?”连勾陈都嫌听了脏耳,出言打住。 两人险些忘了,还有旁人在场,停下争吵。 勾陈耳根清净,好心情镶在脸上。 “曦月她不劳两位费心,我会好好照顾她,不教她受半丝委屈、吃半点苦,你们#x5c3d;#x7ba1;张罗婚事就好——” 晶红的眸,意有所指,瞟往温琦如的腹部。 “毕竟,肚子可不等人,一日大过一日” 两人面露窘色,无语可驳。 须臾后,曦月折返,手上包袱干干瘪瘪,没两三件衣裳。 “就这些?” 勾陈伸手取饼,她本不交上,包袱很轻,根本不费劲,但他手已伸来,她不想拒绝他,害他难堪。 “我东西不多。” “无妨,竹屋虽小,所需之物应有尽有,其余若有缺,再行采买。”勾陈自热而然牵起她的手,动作流畅,仿佛早已做来无数次。 她没有甩开。 孤军奋战之际,有个人牵住了自己,不吝分享体温,感觉很好。 他拥有秀丽无俦的外貌,看似温雅,十指修长而美丽,不像她,练出满手剑茧,他柔腻有余,却有如此宽大、炙热、有力的指掌 就连蔻丹指甲,也不觉娘儿味。 还是她越看他,越觉顺眼,才会处处皆好? 习威卿略带忧虑的叫唤,以及温琦如巴不得快快送走她的道别,皆远得不入其耳。 她跟在勾陈身后,一步一步,走往城北。 明明不是一段短途,她丝毫不觉累,不流半滴汗水,她并不知情,是牵着她的那只手掌,持续施以术力。 远离了尘嚣,人烟逐渐稀少,屋舍与城街已由青翠玉林取代。 淙淙流水声,和着风戏竹叶的沙响,悦乐了听觉。 而前方景致,拓展了眼界。 碧绿映竹舍,涧流绕小桥,竹围所圈罗的,不仅是一座小宅,更是一幅画,一幅宁且静、美且无争的隔世之画。 “住这儿,可好?”若她嫌小,他便带她去“另一窟” “很好不,是太好了,这里真美” 曦月嗅着竹香,心旷神怡,连一丝丝的愁绪,亦为之洗涤。 “喜欢就好。” “我只是暂住,过两日,我找到落脚处,我会尽快搬走。”话虽是同他说着,更像告诫自己。 此处美,但她是过客,无法永久栖身。 勾陈红眉微挑“怎么,哪儿不舒适?” “我不好打扰你太久。”她实话实说。 “我欢迎你的打扰,我拜托你打扰我,越久越好。” 他的回答,教她哑口无言,他的表情,更令她发笑。 太真诚,真诚到想拒绝都不忍。 “别走,好吗?”他伫立她面前,要听她应允。 “”她并未立即答应,一径沉默。 “我不会对你不轨,至少,你没点头前,我绝不胡来。你若讨厌不劳而获,那么做些家务,扫扫地、擦擦桌,当成住宿费,相互抵消。” 他商讨的口吻,带些求情撒娇——或许他并无此意,只是她听进耳中,有那么一些些味道。 加上他前头那几句,惹起她双腮彤红,红泽不输他一身颜色。 想斥他胡言,又记起他的扶持,心便硬不起来。 那几句暧昧,曦月干脆佯装没听见,只回答她能回答的:“做家务吗?这难不倒我,住下的这些日子,我可以一手包办。” “这个窝这个家,由你全权处理,哪儿不顺眼、哪里想搬动,不用问我,直接动手便是,爱怎么玩,就怎么玩,拆了竹屋,我也不会反对。” 这么大方? 曦月踏入竹舍,里头窗明几净,阳光如丝绸,细细渗透,所到之处,嵌起薄亮。 家具皆为竹制,淡淡的浅黄,让竹舍内有股暖意。 很难不叫人喜欢这里。 她真的可以留在这里吗? 她那一丝丝迟疑,勾陈看见了。 随她身后进屋的他,手掌轻扶她的双肩,嗓音贴近她耳鬓:“住下吧,别真的要我求你。” 需开口请求的,绝不该是他。若还得有勾陈“求”她,她就太不知好歹。 曦月不再有疑虑,牵起浅笑,回过身看他。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麻烦你收留我。”不忘附上一记躬身。 小老头儿般谨慎的模样,换来勾陈咧嘴一笑。 “乐意之至。” 于是,她与一个称不上熟悉,却又很难感觉陌生的男子,在遗世孤立的静舍中,过起了她从没想到祥宁的生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