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并不是太高深的法术,充其量,用来飞鸽传书的小把戏。 书信折成鸟形,不一会儿,鸟翅动了起来。 “你去芳草谷,你去月河镇,你去夕颜山,你去白河河畔路上要小心。”她逐只吩咐,交代完送信地点,捧起纸鸟,放它们飞去。 一批飞起,她继续低头折第二批。 勾陈顺手抓住某只飞过他头顶的鸟信。 偷看别人的书纸,是小人行径! “纸是我的,墨是我的,还没飞出这园子的东西,全都是我的,这不叫偷看,是光明正大!” 他自有一套歪理,合理化此刻作为。 “再说了,我怎知她所写,当着是报平安的家书?说不定她打算勾结妖魔鬼怪,攻进我的窝巢,当然要检查一番!”瞧,多理直气壮。 既非小人,拆起鸟信的手,也更加麻利。 信纸摊开,上头没有字句,只有一张画像,画的是她。 她的笑颜跃然于纸上,双眸弯如月,咧开着嘴,一脸喜悦。 有些妖并不识字,她以画带书信,画着笑容的她,表示她心情好、处境好,一切皆好。 捉下第二只,继续看,这一封确实写了些字,短短数行,先向收信者问好,再报上平安。 第三只飞得很吃力,摇摇晃晃,特别肥大。 勾陈毫不迟疑,捉下再说。 这一封信用了好几张纸,才有这种分量,上头写着: 兔儿启: 展信悦。 芳草谷一切可好? 鸮精仍常侵扰安宁否?有罗罗大哥在,应是平静许多。 虎兔娃们可也都好?还是调皮捣蛋,个个活力充沛? 下回,若能再去芳草谷,一只只都长得比我高了吧? 希望还有机会见见它们,我好想念它们。 再报喜事一件。 我如愿以偿了,终于找到了他,不只见上一眼,更得以留在他身边。 虽然,期限短短一个月,太短,但转念再想,求了几世,换到的相逢,是如此珍贵,不该太贪心,该满心欢喜。 这一个月中,我会好生珍惜,不浪费一寸光阴。 你总说,皇天不负苦心人,可每一世,我合上眼之前,只觉这句话好讽刺,也曾怨天怨地,怨苦心白费兔儿,我还是盼到了,你定会替我开心吧。 接下来,问哪只兔娘生了兔仔、哪只兔公娶了美兔媳足足一大张,勾陈草草瞟过。 这只芳草谷的“兔儿”看来与她交情匪浅。 下一张,引来红眸伫留。 此次,不再托寄头发,先前几回总是麻烦你,千言万谢,书之不尽。 我要它伴我长眠,与我一同腐朽,在最后一世和我作伴。 那火般的红,让我感觉温暖,像荧煌的光 最后三行,勾陈一看再看,总觉哪里不对。 正欲细思,瞥见她起身,收拾笔墨。 勾陈带有一丝心虚,匆匆将纸鸟恢复原状,纸鸟双翼拂动,脱离他的掌心,重新飞上半空。 同一时刻,曦月发现了站在一旁的他,拭净双手,迎向他来。 “都这么晚了,我忘了时辰,我马上去煮饭,你等我片刻——”她一脸赧然,为耽搁他的用膳时间感到抱歉。 勾陈没开口,看着她由身旁走过。 这时才注意到,她的鬓发间,绑有一束红丝。 那是他的发。 断发,断情,恩断义绝的那绺决绝。 他险些动手将她拉回来,问个清清楚楚。 十指一紧,尖爪陷入掌心,他制止双手。 没什么好在意的。他告诫自己。不过是舍弃掉的一绺发。 就像她舍弃他,他也舍弃她一样。 全是无用之物。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