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浮现。 “好痒别闹了,红宝” 她眼未睁,本能笑着制止,双手攀住顽皮狐尾,抱紧紧的,不许它作怪,更直接拿它当枕抱,埋首其间,汲取温暖。 七成惺忪、两成迷糊、一成置身梦境,曦月露出稚憨的神情,眯着眼,朝他笑着。 这笑容,简直引诱。 勾陈俯下身,攫住了那朵笑花,采撷甜媚。 她霎时清醒,瞪大眼,看他贴近的艳俊容貌。 想抽息,却觉入息稀少,因为他还堵在她嘴间,辗转咂吮。 “唔”她几乎被迷眩,在火般的热暖中,耽溺、沉沦。 他就缠着她,吻得极深,吸吮她的唇和舌,将她困入怀里。 以前,总是如此,挠闹之后,逗笑她,再受她笑靥迷醉,眷恋吻上,难分难舍。 那段时光他也怀念,怀念到胸臆发痛,几乎不敢回想。 虽然她的面容已变,笑容却如出一辙。 曦月耗费好大的气力,才推拒得了他。 “你我”她一时没能弄明白,为何躺在他怀里,揪抱着红色狐尾——她的记忆,似乎有所中断 勾陈替她解惑,接续起她遗忘的片段: “‘在最后,我不想看见的,也是你’——你说完这句之后,抱起小畜生们要走,才迈开步伐就突然厥过去。” 自从确定了死期,不愿虚掷时间的曦月,泰半时间全用在赶路、访友、道别上头,鲜少休息,每日稍睡一个时辰便醒,铁打的身子也支撑不住。 “原来如此那,你为何仍在?” 还那样问她? “我应该走吗?”勾陈反问。 她的神情困惑:不应该吗? “我话都说白了,你怎还想留下?” 早该拂袖而去呀。 “我留在自己的窝,天经地义。”红眸淡淡一弯,笑意衬托,眼角红痣越发艳赤。 果然,看到她惊吓的表情,一如他预期。 曦月慌张环视,他没诓她,这里不是芳草谷,而是—— “你把我带回来了?!” “总不好在芳草谷打扰太久,给兔精带来麻烦。” “我睡了多久?”有久到给兔儿添麻烦? 勾陈摊开手掌,比了个“五” “五个时辰?确实有些久”白白浪费了珍贵的时间。 勾陈噙着笑,摇头。 “五天。你可真会睡。” 中途他怕她饿,硬是吵醒她喝粥,她也没真的清醒,边喝边睡,还自行爬起来解手,全程都没睁开眼,他真担心她会掉进茅坑里。 “五天?!我怎可能睡那么久——”正发出反对之声,思绪如闷雷,击中她的知觉,她又脱口:“不对——五日我根本不可能还活着!” 没错,她算过,离开芳草谷,所要前往的下一处,便是她为自己寻妥,永远沉眠的“墓地”—— 曾有一方竹舍,清溪流泉,那是他与她,曾共度晨昏的地方。 路程约两日,再用上一日,整理那处“墓地”都嫌太仓卒 她只剩三日! 绝不可能在五日过后,还能睁眼醒来! 勾陈握着她胸前那绺红丝,那是他的发,被珍惜收藏—— “曦月她把你的红发,看得比性命更重要,听说,她被烧成灰的那一世,寻找不到尸骨,她的前未婚夫婿便将她最最珍爱、总要握着入睡的红发,置入衣冠冢” 忆及他抱起曦月,欲走前,兔精唤住他,轻声说出另一段他不知情的往事: “她再度转世后,找到自己的坟,挖出红发之后,每一世死前,她便把红发寄放在我这儿,重新入世后,再来找我取回,重新系回发上” “她真的,很珍惜,很珍惜你仔细去看,看她不经意的动作,你就会明白。” 他拿它去搔她鼻心,看她皱起鼻,抢回发绺,任它垂回胸口,下意识双手梳弄它。 好似每摸一回,她就能平稳心绪。 好似轻梳细丝,诸多的难题都能迎刃而解。 “五日是你胡诌的吧?请你告诉我,现在真正的时辰是?别再戏弄我,每一刻对我很重要” “确确实实是五日。”他没说谎。 “我的寿命仅剩三日。”她摆明不信。 他勾起她的颚,笑颜凑近,嗓好软,混着热息,拂在她脸上; “你忘了,我是狐神,可不是满山野里四处出门的小狐精既然文判说,你只剩这世好活,若一死,魂飞魄散,再也不归入冥府——” 他将她勾得更近些,近到鼻尖相触,气息共享。 “那么,只要你这世不死,你的魂魄还能飞散到哪里去?” 不死,就能活。 “不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