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劾的事情,自己一个人闷闷的在后院演武场上耍枪。招式浑然犀利,杀气毕露。想必心中恨意颇深。 赖瑾站在一旁看了一会儿,只等到沈轩自己收招,将长枪放到兵器架上,这才上前笑道:“你在西北成日打仗都习惯了,如今回京了,也不晓得放松放松。” 沈轩闷闷说道:“我连累你了。” 赖瑾不以为然的摆了摆手,开口说道:“这倒也不算什么。我并未放在心上。你也不必在意,不过两三天的风波,以后就没事了。” 沈轩依旧有些抑郁的说道:“终究是我对不住你。” 赖瑾摇头笑道:“与你无关。” 正和沈轩说着话,赖瑜小包子从后堂上颠颠儿的跑了过来,口中不断叫爹爹,上前一把抱住了赖瑾的大腿。赖瑾轻轻敲了敲赖瑜的脑门,口中纠正道:“叫哥哥。” 赖瑜小包子摇头,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爹爹来信了。哥哥给我念信罢。” 赖瑾心中越发高兴,立刻抱起赖瑜往书房走。口中不住调笑道:“瑜儿已经识字了,怎么不自己念信?” 赖瑜摇头,乖乖说道:“未有长兄允许,弟弟不敢擅自翻阅长兄信件。” 顿了顿,略有不满的说道:“可是爹爹为什么只写信给长兄,却不给瑜儿。是因为他不喜欢瑜儿吗?” “不是的。”赖瑾好笑的应道:“想是父亲不晓得瑜儿如此聪明,下次哥哥在心中和父亲说,让父亲写信给瑜儿就是了。” 赖瑜这才满意的点了点头。迎头又碰上了赶过来的赖嬷嬷并赖大几位家人,赖瑾口头上给众位长辈们见礼。众人簇拥着进了书房。果见干净的花梨大理石大案上摆着几封信件。赖瑾走上前去,将赖尚荣的家书拆开匆匆观阅了一番。 信中赖尚荣简单报了平安,只说前一阵子衙门事忙没有精力给家中写信。如今地方上的事情基本已经收拾妥当,请大家不必担心。信中还略重笔墨向赖瑾阐明薛蟠去扬州相帮的事情。赖尚荣对于不通文墨但性子直爽的薛蟠颇为喜爱。只说赖瑾要好好同薛蟠相处,这个朋友结交的不错。虽然自古以来官宦和商家地位不同,但赖家又与别家不同,不必拘泥世俗礼见。 信中还说赖尚荣并林如海与薛蟠短暂接触,发现其人秉性良善,但是脾气骄纵,缺乏管教。因此便将薛蟠暂且留在扬州代为调、教一二。薛蟠本人也同意了。赖尚荣在信中嘱咐赖瑾将此情况告诉薛家母女,免得薛蟠许久不归,两人担心。 其后便是对赖家所有人问好寒暄,特地还嘱咐了赖瑜的教养问题。只说长兄如父,赖尚荣如今远在千里之外无法给赖瑜启蒙,叫赖瑾前往别疏忽了赖瑜的教养问题。 最后便是像赖嬷嬷和赖大夫妇两人请罪。说自己身为长子却不能在跟前尽孝,希望几位老人平日里多加保养,千万不要劳累。 长长的一封家书念完,赖家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赖嬷嬷展颜笑道:“尚荣这么长时间没给家里来信,我原也担心他在扬州遇到麻烦。如今既然说尘埃落定,什么都解决了。我们也放心了。” 桌案上还有几封信笺,是林如海写给林黛玉的。赖瑾将所有书信收好,吩咐大丫鬟锦香进府里送给林姑娘。赖家众人也都各自散了做事不提。 赖瑜小包子看着桌案上依旧有几封厚厚的信件,信封上却没有任何字样,不由得狐疑问道:“这封信是谁送来的,怎么上头什么字都没写呢?” 赖瑾微微一笑,将那封信件拆开,定神观阅一番,眼眸不可思议的睁大了。 一旁坐着的沈轩留意到赖瑾的震惊,开口问道:“怎么了?” 赖瑾心不在焉的摇了摇头。不动声色地说道:“这封信是我在外做官的一个朋友写的。当初我拜托他将那省的民风习俗一一记录下来与我观看,届时让我也涨涨见识。没成想他竟当真了。这心中写了好多西南当地的民俗风情,地理人文,瞧得我越发惊愕。竟觉得自己见识太小,坐井观天。“ 沈轩听闻赖瑾一席话,只觉得他言语不实。却也想到赖瑾不想多说自有他的道理,当下也不细问。 赖瑾这才将手中书信一一整理好放在私密的地方。同沈轩和赖瑜两个道:“我们出去罢。” 一时间众人去了后院儿坐着。傍晚日光稀疏,百鸟归巢。趁着凉风习习倒也颇为惬意。三人在后头石亭里纳凉,赖瑾闲来无事指导赖瑜小包子给父亲回了家书。小孩子手腕无力,笔锋无骨,但在赖瑾手把手教导了近一年的情况下,赖瑜的字迹勉强端正清秀。 小包子皱着眉头用颇为童趣的话将这一段时间自己经历的事情并感想一一写在信中。遇见不会写的字还得抬头问问赖瑾。赖瑾十分耐心的告诉了,赖瑜又低头写信。约过了小半个时辰,一封家书将将写完。 赖瑜小包子将书信晾干,递给赖瑾的时候,还不忘皱眉提点道:“记得告诉父亲,下次要特特给我回信才是。” 玉雪可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