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开尔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也挺好,热闹嘛。” 孟杳也笑,低头时看见自己脚边装着贴身换洗衣物的袋子,忽然想到江何急匆匆来的,什么都没带。 她们的路线会经过天璟公馆,孟杳想了想,给江何去电话:“你是真打算跟我一起守三天?” 那头江何不耐烦了,“不然我是来殡仪馆参观的?” “你不是什么都没带吗?” 江何愣了一下,好像才想起来,旋即回:“我让助理送。” 孟杳奇怪道:“你有助理?” 江何嚣张地笑一声:“富二代谁还没个助理?” 孟杳不跟他玩笑,也不想折腾可怜的打工人,反正顺路,便道:“我们马上经过天璟公馆,需不需要我帮你拿?” “不用,你又不知道我东西放哪。” 孟杳犹豫了一下,事实上她是觉得江何太仗义,她不想理所当然地承这么大一个情,所以也想尽量减少他的麻烦。但仔细一思量,去帮他收拾贴身衣服,确实也不太合适。 “行吧,那就算了。”孟杳挂断电话。 胡开尔在一旁听完,笑着道:“你就别操心他了,他奴役别人比你顺手得多。” 孟杳失笑,点头表示赞同。 到殡仪馆,灵堂还没布置好,孟杳走进去看见江何仍然坐在长椅上,没看手机,挺拔地坐着,看起来很严肃,像一具雕塑般。 她很少见他这么静下来的样子。 孟杳在他身边坐下,还没说话,梅月霞的微信电话打进来。 “怎么突然给我打电话?”梅月霞声音里挺惊喜,孟杳从来没主动联系过她。 这么多年,梅月霞始终觉得挺亏欠孟杳的,因此手头积蓄多了,二话不说地就供孟杳留学。可孟杳一直对她不冷不热。说她心里有怨吧,不像,她比邻居家的女儿乖巧顺心多了。在伦敦那一年,孟杳常来店里吃饭,帮她洗碗、接待客人、辅导弟弟,有时候她丈夫说话不好听,她也从不放在心上。可说她心里没芥蒂,梅月霞也知道不可能,她读完一年硕士就很干脆地回了国,梅月霞想叫她留下来,找个工作,或者就在唐人街做生意也是好的呀,连口都没敢开。 “奶奶过世了。” 梅月霞一惊,“过世了?!怎么这么突然,不是前一阵儿还好好的吗,那房子怎么办,已经拆了?!” “没拆,她把遗嘱给我了,房子归我。”孟杳说,“我是想问你,那天反拆迁的那些舅舅阿姨的联系方式你有吗?我邀请他们来参加告别仪式。” 梅月霞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表现有点不近人情,毕竟人死为大。难堪地沉默了两秒,嘀咕:“那都是我当年一起打工的朋友,跟你奶奶又不熟的……人家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帮忙。” 孟杳说:“葬礼总不能没有人来。” “那我待会儿把他们微信推给你……”梅月霞有点不情愿,她这二十年去国离乡,对长岚那些事儿其实一点没落下,微信里老兄弟姐妹时常给她“情报”,说林继芳在静岚寺不下来啦;说孟东方给人修热水器又修坏了要赔钱啦;还有一阵,镇上人都说孟东方身边那个徒弟其实是他亲儿子,流言传得沸沸扬扬,孟东方自己听见了也不否认,嘻嘻笑。 梅月霞一听就晓得怎么回事,咬牙切齿地哼一声,他哪里生得出儿子。他要是能生儿子,当年她怎么也逃不脱长岚。 哼完给孟东方打电话,那几年他们俩个把月还会通个电话。她出国后孟东方不敢挂她电话,也不敢骂她了,因为她会寄钱回来,他也以为她早晚会带着大沓大沓的英镑回国。电话一通她就要骂人,说你孟东方现在好本事啊谁给你生的儿子啊,孟东方再不耐烦也不敢骂她,还要好声好气地向她解释。梅月霞喜欢看他孬种的样子,每个月为了看他那个样子,她也愿意继续给他寄点钱。 后来她一直拖着不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