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家村村民沉默地看着这一幕,不少人受不了这个场面,跑到一旁不停地干呕。 宣宁从没见过尸体,国内安稳,也没接触过战争。现在木木愣愣地看着一个个身影慢慢出现,又磕磕绊绊地消失,她第一反应不是危险,也不是战争的残酷,反而是觉得有些荒谬,觉得周围的一切都有着强烈的不真实感。 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宣宁看向一旁的江大。后者脸上是一如既往的坚毅和沉稳,仿佛天塌下来,他也能用理智的、甚至有些冷漠的声音指出生路,带着大家逃命。 江大正观察河面上的尸体,察觉到一侧的目光,立刻转过头去,犹豫了一下,轻轻拍了拍宣宁的肩膀:“别怕,这里很安全。” 肩上的热度一触即离,宣宁却莫名平静下来。 是的,这里很安全,也很真实。她在这里存活,在这里遇见了一个个鲜活的人,发生了一件件难忘的事,而且还会有更长的以后。 理智回笼,宣宁发现了更多的问题,江大频频转头,目光一直追随着河面上的尸体,手上还在不停比划着,不知道在干什么。 难道是什么奇奇怪怪的仪式? 宣宁试探着问:“有什么问题吗?” 江大顿了一下,惊讶一闪而过,在宣宁的催促下,说道:“我在看他们的伤口,猜测两方的人数和武器差距,还有当时的战况。” 宣宁:“……” 这也是可以推测出来吗? 江大没有回头,像是洞悉了宣宁的疑惑,耐心解释道:“守城军的装扮你也见过,河里尸体最多的就是他们,伤口也多,前后都有,像是溃败的时候被人砍的,看来最近的县城已经易主了。” 宣宁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却看见江大仍然盯着河面,神色有些凝重。 这实在不是她擅长的领域,干脆直接开口询问:“还有哪里不对吗?” “有,”江大的声音难得带了些不确定:“按理说,守城易攻城难,攻城的一方往往会有更大的伤亡,但现在反过来了。而且,这些人手上有茧子,可我对比另一方的伤口,发现武器和他们手上磨出来的茧子对不上。” 宣宁:“……” 字她都懂,连起来是一点不明白。不过好歹能抓住关键词,努力猜测中心思想。 这场仗,打得很不对劲。 虽然足足有四天多的路程,但宣宁居安思危,觉得对邻居还是得有点起码的尊重,比如说摸一摸对方的情报什么的。她提议过几天就出门去一趟县城,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 江大沉吟一会,没有反对。他本来也是要去看看的,而且相处这么久,他也知道自己拦不住宣宁。只是建议她换上一身男装,把最近才洗干净的脸,重新用灰土像泥墙一样抹一遍,以及不要离开他太远。 宣宁自无不可,找人借了一身衣服,安静等待着合适的出发时机。 河面上的尸体漂了两天还多,第四天上午,宿舍旁忙活的人伸长了脖子等了一上午,一个都没见到,终于松了口气。 这几天不知来源的小法事都做了好几场,大人小孩都不敢往河边跑,喝水洗衣服都跑到了更远处的另一条小河解决,每晚睡前都有人不停念叨。所有人的神经都紧绷着,现在终于勉强缓和了一点。 也是在这个时候,宣宁江大还有几个或经验老到或身强力壮的人带好行李,朝着县城出发。 经过艰苦的跋涉,一行人爬上最后一座山,站在山头眺望远处的县城。 宣宁拿出玩具区买的简易望远镜,遗憾地发现作用并不是很大,只能看到城门口有人出出进进,数量还不少。城墙上的旗子主要颜色没变,至于旗上写了什么字,那是猜都猜不出来。 “一会小心些,注意周围。走慢一点不要紧,不要涉险。” “好。” 一群人异口同声地答应,警惕地向着县城靠近。 县城门口干干净净,像是被收拾过了。北门前方一整片区域,浅了一层的土地记录着当初战争的惨烈。 但和江大猜测不同的是,城墙上的旗子没有变化,守城的一方确实守住了城池。 门洞前有士兵守门,不少衣着朴素的穷人出出进进,不时有马车载着货物驶过,并不会受到阻拦。还有穿着撕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