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去外面,就是在孟府做活,我去汝阳时,还碰见过她,只一细想就明白了。” 清辞直起腰杆,不愿听他说多:“你到底要做什么?” 刘秀才反问她:“当时我去时,旁人都唤你大姑娘,如今倒真是张大了。孟大姑娘,你怎么不在孟家,反倒来了这穷地方?莫不是......家里得罪人了?” 清辞神情一冷,哼道:“不关你的事。” 刘秀才绕着屋内走了几圈,想到什么,越发开心,连眼纹都笑出。 他道:“怎么不关我事?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你要保密,该给我些好处吧?我可打听过了,你跟着刘秀云都生活了几年了,孟家肯定早就不在了!说不准,就你一个人还活着,我说的对不对?” 对,对极了。 清辞眼圈红了,泪珠在里面打转。她握紧了手中的刀子,心中思绪翻飞。 她好不容易活下来,家中只剩她一人。她必得活下去,且还要好好地活下去。 孟家本就无关紧要,孟清辞的姓名也许也没人会知道了,但是清辞不敢冒任何风险,哪怕一点。 清辞问他:“你到底要做什么?” 刘秀才没有言语,皱眉沉思:“先不说我要什么,你能给什么呢?” 清辞不说话了,只双眼泛冷,手中的刀子动了几动,都没下定决心。 她只是一普通人,没那么大的本事。 刘秀才却开口:“蒋氏已死,卫昭却跟在你身边,我见你们俩关系好,还睡在一张床上,不如这样吧,你给我当妻子,我好歹也是秀才出身,配你这个落魄的孟家大姑娘,你也不亏......” 清辞气笑了,头一次露出轻蔑神色。 她双唇抿紧,极瞧不起刘秀才的模样,只看一会儿,就被恶心到似的,移开目光,盯着地面的月影瞧。 清辞声音低低,道:“你既然说了孟家没了,我告诉你个准话。确实没了,被谋财的贼人洗劫一空,家中也只有我一人活下。我早就觉得没趣了,你若想,便说出去,到时候,我去见我家人,也正好拉你去见蒋姨。” 刘秀才浑身一冷,他打了个激灵。 眼前的少年双眼空洞,浑身了无生气。刘秀才这才瞧见,清辞手中正握着把泛着冷光的刀,像在跟他打招呼。 刘秀才瞬间气短,仍梗着脖子道:“你且等着,我可不怕你,就一女的,我现在就说出去,你跟刘秀云两个女人,这房子是住不了的!往后生活也难!” 刘秀才转身就走,还没跨出门槛,后脑勺被重物击中,他连叫都没叫出,就被捂住嘴,又挨了一下。 重重倒地。 卫昭将木凳放下。 没半点惊讶,面色如常地看着倒地的刘秀才。 他就站在黑影里,嘴角阴恻恻的笑容被掩盖,眼底亦是如墨的沉。 瞧着并不像十岁小孩,倒像索命恶鬼。 他动了动指尖,有些麻。若不是清辞就在旁,他定不会只打两下的。 卫昭没想到,刘秀才命那般大。他在馒头里下了药,刘秀才也吃了,却只是浑身乏力而已,性命倒是一点没伤。 后来刘秀才不回家,他正愁找不到机会,没想到,现在得手了。 他就一阵畅快。 他想大笑几声,又收敛住,只背对清辞,嘴角无声抽动几下。 清辞走上前,蹲下身,碰碰刘秀才,“他这是......死了吗?” 卫昭也跟着蹲下身子,神色恢复如常。 他的眼底一片澄澈,映着院子里的月光,像被洒上点点的碎星。这是被吓出的泪珠。 “阿......”兄字没出口,他脸红了红,继续道:“没死呢,我没有用力,只是打晕了。” 清辞就信了:“那我们赶紧把他弄出去。” 她以为卫昭吓坏了,握着他的小手好一会儿,又擦擦他的泪珠。安慰几声,卫昭才勉强笑笑。 他说:“走吧。” 他们二人一起抬着刘秀才,直到将他抬到了他自己家门口,这才放手。 清辞累出汗,亦有些胆颤:“把他放这儿吧。明日若是有人问起,就说没见过。” 刘秀才胆子小,方才被清辞激了下,已经露出畏惧,猜明天也不会往外乱说。 清辞最担心的就是她的女子身份暴露。 她这般年岁正好的,家中又没有父兄,只有刘秀云这一位年纪大的阿婆,是会被欺负的。 说不准,还会被随意指个人嫁了。 清辞想了一会儿就不再多想了。往坏处想,大不了就不在这儿住了。 反正她手中有余钱,随便找个地方也能过上几月。 ......也不妨事。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