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今年一下飞来这么多,不会是要来蝗灾?” 外头的事薛凤从不说起,听到婠婠说到蝗灾,薛凤心思一动,沉声道:“往年这时节也有蝗虫,并不稀奇,你怎么能笃定是蝗灾?” “你没见过,我见过蝗灾什么样子,十几年前,乡里就发生过一次,那些大蝗虫比饿死鬼还要可怕,密密麻麻飞到稻田里,把稻子全都吃光了,大家没有米吃,就去镇上买米,米铺却把价钱抬高了不止十倍,有人买得起,有人买不起,为了填饱肚子什么事都能干出来,死了不少人。” “这些人命是天灾也是人祸,天气像现在这样热,透不过气,一夜之间出现了很多蝗虫,当时哥……有人说蝗虫要来了,谁也没放在心上,没人提早去割稻子,米才会被蝗虫吃得一粒也没剩下。” 薛凤听得仔细,当婠婠说起“提前收割”这法子,显然赞同,又听她险些要说出宋怀玉的大名,面色转冷,嘴上更是冷冷道:“提前收割稻子,如果蝗虫没来,这年只有两成收成,断人财路如同杀人父母,害人不浅。” 婠婠不同意道:“就算只有两成,也比蝗虫真来了,把米吃得一粒也没剩下好。” 薛凤道:“事情过后,谁都可以这么说。” 他这么说哥哥是马后炮,婠婠气极,咬不过,打又打不过,也学他的样子,脸儿冷冷的,“二爷掌舵绵州米业,心里头只装着生意,到时候蝗虫真飞过来了,只需要坐着收大把银子,百姓的安生何须您管。” 薛凤瞥了她一眼,忽然伸手摸她的脸,“至于吗,眼红成这样。” 婠婠躲开不让他碰,薛凤还是把人搂了过来,笑起来,今天他头一次正常的笑,婠婠都忘记了躲开,光顾着看他,他乌黑的眼睛转过来,看住了她,认真地问了一句,“在你心里头,我就这么不堪?” 婠婠没说话,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薛凤自顾自说道:“我没那么不堪,也没杀过人。”他垂下眼帘看住她。他喜欢看她,无时无刻不在注视她,从第一天相遇,她从雪地里把他拖出来,倒转的视线里,他只看得见她。 薛凤走后,婠婠回到了屋子,坐在梳妆台前把散乱的头发松开来,对着镜子,她有些心不在焉,脑子还回响着薛凤走之前那句话,他说没杀过人,旁人或许听不懂,她明白他是在说李鳏夫。 他说没杀人就没杀人? 在清泉村,他分明还想杀她。 打从那时起,婠婠心里就对他敬而远之,也有了偏见,后头再想消除,绝不可能的事。 婠婠定下心神,默默盘算了一遍自己的计划,忍不住把妆奁里的首饰一样样拿出来,数了一遍,心里高兴,这些可以充当很久的盘缠。 听到屋外的脚步声,知道兰九进来了,她连忙藏起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