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来。 即使是天师,也无法逆天改命,扰乱阴阳界限,但看着这个眼瞅着即将化为魔童的孩子,她心中有丝揪痛。 “抱歉。”我来晚了。 少女无数道灵力打过去,令其周身黑雾散去,静静抱着这个孩子离去。 或许,有一段时间他会很痛苦,但留下只会更加痛苦。 丧失全部亲人的稚童,转眼间多了两个年纪相仿的师兄,和一个年纪轻轻就被临终授命接任国师日常忙碌的师傅相依为命。 或许这在外人看来是一步登天,但少年心智被仇恨填满,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五年之后即使灵力也无法化解的地步,两位师兄也为此烦恼不已。 “若不然带他去历练一番?”温润如玉的少年征求旁边安静的师弟。 “是历练还是不分青红皂白的猎杀魂魄鬼怪?” “这?”少年扶额,确实如此。 虽说妖怪鬼魂乃是异类,但不问缘由便一律斩杀无疑有违于天道,迟早有一日要受天谴惩戒。 “之济,你是否有旁的法子?” “念之至矣,自然由念而破。” “即使可以用幻想回溯时光让他破除执念,可以吾二人恐不能胜任。”他们自然可以回溯幻境,可小师弟的玄学天分实在不同凡响,而且主战,若是在幻境中激发其怨念,恐怕三人都危险。 “我来。”一女声飘然而至。 三日之后,幻境之内,已长成少年模样的稚童果然凶性大发,入魔之势明显。 “不好。”阵外师兄弟二人艰难维持阵法,而阵法内,女子始终不曾放弃,一巴掌拍去,冷呵道,“陈颍川,你够了,给我醒过来,听到没有?” 狂暴的黑气恍惚了片刻,忽的一个温暖的怀抱笼罩住他,”别怕,我在,你还有我们。” 忽的黑气消散,无人看见一身黑衣的少年眼角一滴黑色的水滴落下浸透了女子的白色衣襟。 “颍川。”哪怕是玄学天师,刘云舒依旧有放心不下的人,一丝伤感自眼中划过。 可以说三个徒弟她唯独放心不下的唯有他而已。大徒弟身怀高雅,虽为巫族但备受推崇,二徒弟出身名门望族,自幼稳重擅长谋略,唯独这小徒弟性子执拗,偏又宗族惨遭不幸,有入魔的苗头。 那些年又何止两个徒弟对他放心不下,她默默中又付出多少才让那个执拗少年变得多了丝平和,恐怕无法用一言半语道尽。 默默的酸涩滋味在这迷雾中传开,忽的刘云舒回头一望,一黑衣古稀老者端坐于山洞之中,他隐约可见当初黑衣少年的模样,他手中捧着花费数十年寻找到的龙骨,此刻穿破无数悠悠岁月凝望着她,“师傅,二师兄花费二十年占卜到一千年之卦,我信,所以吾三人找寻到您之骨血亲人,待千年后机遇所至之时相逢,特将龙骨奉上。” 两根龙骨遥遥辉映,眼前风景变幻,无数的树木遮蔽天日,莹莹绿光担忧着望着她。 刘云舒轻轻抚摸龙骨,眼前好似浮现过少年苦苦寻找龙骨踪迹的模样。 他说的云淡风轻,一笔带过,可到底付出了什么代价才让她在千年后得以轮回。 她之前也曾诧异过为何原主的身体会对她没有丝毫排斥,就连上溪村的外婆也在冥冥之中承认她的存在,若这个身体一开始便是为她准备的,那个魂魄只是意外产生的,一切谜题便也解释得清楚了。 “牵丝,我这个师傅当的是否太不称职?” 铅丝盘绿光摇晃,没有人能够否认她,史书和传承了千年的三宗证明了一切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