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泼粪的王少爷的堂兄,他一听闻弟弟遭了这样的罪,又听说这是始作俑者的同伙现如今正在自个儿家中,本着此仇不报非君子的信念才有了如今这一幕。 “美人儿,你若是疼惜你的小情郎呢,不如给哥哥磕几个响头,叫的好听了,我将这卖身契还了倒也不是不行。” “荒唐,不可坏了李姑娘的清誉!” 李姒初一愣,还未从方才胡七那一声怒吼中缓过神来,便见粗粝的马鞭在自己眼前虚虚一晃,接着伴随着一声惨叫声,似乎是有什么东西飞了出去,然后,然后—— “喂,你碰上这种破事怎不跟老子说啊,不就是个王家嘛,老子来一个灭一个。” 快,太快了。 再一抬眼,只见那黑衣少年足尖一点,随手从菜筐子抄起一把青菜,以叶为刀以梗为剑,一借东风二借春雨,三步向上直击王志心口。 在胭脂堆里滚惯了的王志哪里见过这般架势,被这少年这么一推便从马上滚了下来,周围家丁还来不及反应,便见他们那向来嚣张跋扈的小主子滚在了地上,头埋进菜叶里。 而那剑眉星目的少年郎正优哉游哉地坐在他身上,嘴里叼着根茅草,一手摁着他不许他动弹,一手握着匕首轻轻一转,便在他的脖颈上虚虚晃了一下,吓的这小公子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只能从喉咙里发出些许嘶哑的声音。 “当街打人,颠倒黑白,能耐啊你。” “你们兄弟二人还真是一模一样,只可惜我手边没夜香,不然我也泼你一身。” 许是夜香二字太过刺激,竟刺激的他回了神。王志用力昂起半个身子,怒道:“姓白的!你若是动了我,你以为你哥能护得了你!” “我怕什么啊。”白季梓笑着拍了拍他的脸,张嘴将茅草吐到他脸上,“王公子花酒喝多了掉河里把自个儿淹死了,这多正常,有什么好稀奇的。” 少年话里有话,他不可能听不出,王志咬紧下唇:“你威胁我?” “唉唉唉,你小心点啊,刀剑无眼,这儿离医馆还有半里地呢。” 说着又将匕首向前推了一点。 “你,你混账!” 少年嘻嘻一笑,他当真是喜欢旁人对他愤怒至极又莫可奈何的样子:“你将胡七的卖身契给我,我不为难你。” “休想!” “不给啊,那公子小心——” “给给给!我给!!” “你自愿的么?”匕首又推进了一分。 “自愿的!自愿的!我自愿的不能再自愿了!” 王志声嘶力竭地叫喊着,真是恨不得将全身上下的力气都用在这喊叫声上,他用力将头往旁边一扭,对着家丁骂道:“傻愣着干什么!给他!” 白季梓怂了怂肩,露出平常能让李姒初抓狂崩溃的那种无辜的笑:“喏,你看,不是我逼的。” 所以说冤有头债有主,这不关我事啊。 是王志恨的牙痒痒,但还是被迫将卖身契交了出来,所谓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白小少爷倒也讲点道义,说放就放了。 “姓白的,你给我等.....” 小公子狠话还未放完,就见那黑衣少年猛地一转身,一拳砸在了他脸上。 少年笑嘻嘻地将地上的茅草插进王志嘴里,面色虽是带着笑,但眸中的寒意却更甚。 “还有一件事。” 春风带走了惊蛰的最后一场雨,从他们面前吹过,于是她听不见风,也听不见他。 听不见他自嘲般的笑,听不见他恍若蚊鸣的耳语。 “她是我的。”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