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求自己的兄长、自己的丈夫少造杀孽,才饶过这个孩子一命。 当初那个小画师被拔了舌头、刺聋双耳、斩了双手流放到了苦寒之地,他心有怨恨,便生生用脚执笔,在一处山洞中秘密画下了一副暗含皇家丑闻的壁画…… 斗转星移,这处画作变得斑驳,恰逢连夜雨,山洞坍塌,才使得它重见天日,当时恰逢应娄在此地经过,听到当地有这么幅“壁画”来了兴趣,便前去查看,从其中各种暗示隐喻里察觉出蹊跷,细细去查,才发现了这个天大的秘闻。 黎观月闭上眼睛,想起前世她得知画像事件时,应娄已经在暗地里搜集了各种证据,差点就要公诸于众。 他以为自己胜券在握,那些“证据”详尽,是一旦散布便会使人信服、国本动荡的程度,应娄得意忘形,竟然在她面前便说出了自己要颠覆大越、将黎氏赶尽杀绝的野心—— 他以为自己伪装的够好,民间声誉极高,又得朝堂旧党支持,又得黎重岩傻傻的全心信任,吃准了黎观月不敢、也不能对他做什么…… 黎观月想着,忍不住轻笑了一声,满含蔑视与冷意:应娄到死的最后一刻,都不敢相信她真的敢杀他,而且还是一剑毙命、先斩后奏。 “蠢货。” 这一声很低,伴随着冷哼,不知是在说黎重岩,还是在说应娄。 她看向还跪在地上的黎重岩,没好气道:“起来吧,陛下跪着,实在折煞我,哪日又记我一笔。” 黎重岩呼吸一滞,他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低低道:“阿姐,我不会了……过去是我糊涂了……” 眼见他又是那副模样,黎观月毫不留情打断他:“不用说了。”黎重岩看向她,却发现她的脸上满是不耐与冷淡: “我没耐心听你的愧疚,你做出这幅样子来,不过是要让自己内心好受些,你只管道歉了,可这幅凄凄切切的模样,在我看来,却是在逼我原谅你。” 在知道眼前人就是自己前世的那个弟弟后,黎观月一直以来郁积的怒意和怨恨便止不住地弥漫在她心间,虽然此时流着泪、哑着声音的是面容还稚嫩的少年人脸庞,可每每看见,她却总能找到前世那个青年冷淡傲然的脸,让她无法心软、无法再自欺欺人。 黎观月站起身来,看向被她刚才一番话说得仿佛深受打击、站都站不稳,急切地要向她解释的黎重岩,不耐地抬起手,生生止住他的话头: “别说了,我不愿听。我只告诉你,应娄有问题,我会杀了他,你不要再犯蠢护着一个狼子野心的人,认贼作父,我便十足的高兴了。” 她盯着他:“别添乱,这人我杀定了。” 话毕,她转身便走,黎重岩默默流着泪站在原地不敢上前,他知道自己罪孽深重,受阿姐多少怨气、多少恨意都是应该的……只是,他好像真的求不得阿姐的原谅了,即使是重生一次又怎样呢? 受过的伤、犯下的错并不会因为重生而消减半分,一步错了,接下来的每一步,便都没有了挽回的地步。 黎观月踏出宫门多向前走了几步,就听闻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宫人纷沓的脚步匆匆向御书房冲去——隐约有着几句“陛下”、“晕倒了”、“宣太医”之类的话传来。 她的脚步没有停顿,不紧不慢地离开了那里——宫中太医众多,自会照顾好黎重岩,她犯不着为他操心。 轿辇往长公主府行进,路过了应娄的府邸,黎观月掀起帘子朝外看去,朴素简单的宅院与周围富丽堂皇、辉煌的门宅显得格格不入,光凭外观,绝对想不到,大越的右丞就居住在此。 不过,一个看似清高为民的臣子都是暗含野心的前朝余孽,这所宅子又能表现出什么来呢? 不可貌相罢了。 黎观月看着宅门,极具讽刺地笑了一下,而就在这时,宅门开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了出来—— 碧蓝衣衫,身姿袅袅,鬓发如云,脸上带着清丽浅淡的笑,她转头,恰好隔着帘子与黎观月对视。 南瑜的表情狠狠扭曲了一下,惊慌在面上一闪而过,虽然她很快又镇定了下来,可许是当时在江南黎观月给她留下的印象实在可怖——她的嘴角到现在还仿佛有着痛意!她身子比内心先行动,还没反应过来时,一转身,她直接拉开宅门,又进了府内! 看着紧闭的门,黎观月挑挑眉,笑了。 她眼睛眯起来,觉得有意思极了,南瑜的反应与前世她那清丽高雅的“救世医女”形象可谓是大不相同—— 是今生来京畿太早,应娄还没来得及教好她?还是说……没经历过应娄之死,南瑜对她、对大越还没那么大的怨气,大到敢在她面前搞小动作。 她本想要尽早斩草除根,提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