圈红了,想起长公主来,还是于心不忍:“可是,那也是您的孩子啊……” “清书,这宫里除了你死我活,还有什么恩情?”太后闭着眼,语气里难掩疲惫,“那孩子生来就倔,向来是要什么有什么,谁能想到在容荀那里栽了跟斗?” 张嬷嬷满嘴苦涩,说不出话来,只能保持沉默。 良久之后,太后又小心翼翼地问道:“容玦那孩子……真的、真的已经……” 张嬷嬷一开始不知道她问什么,见她好半响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语气里还带着一点害怕,这才明白过来。 她忙道:“娘娘,就算你不信长公主,侯爷您还信不得?” 太后道:“哀家年纪大了,见不得生离死别……害怕了。” 张嬷嬷握着她的手,宽慰道:“长公主手底下的那些人,不过还是柳宪的,那些人不足为惧。何况侯爷手里还握着杀招,六公主身边也有阴司跟着,出不得事,您只管放心。” 太后睁开眼,望着床帐,低声道:“可他要是没事,为什么不写信回来告知哀家一声……” 能写信回来才有鬼呢。 谁不知道容玦恨透了这长寿宫的所有人? 没动手杀人已是不错,还指望他写信回来? 做什么春秋大梦! 张嬷嬷心里清楚,但这话她不敢说,只是道:“许是有什么事耽搁了,再则送信也不安全,万一叫人发现了可如何是好?” 良久之后,张嬷嬷才听太后道:“也是……那孩子恨我呢。” 再说长公主,她一脚跨出长寿宫后,便抬手在脸上一抹,所有伪装出来的眼泪,顷刻被她抹干净了。 帖身的内侍跟在她身侧,压低声音道:“公主,贤妃方才送消息来,说是想见您。” “不见。”长公主想也未想,一口回绝,“本公主没那个闲工夫去见她!” 说罢,径直离去。 刚刚到府里,就听下人道柳宪来了。 长公主神情有一瞬间的不悦,眉心轻轻一蹙,眼底闪过一丝不耐烦。 顷刻间又恢复如常:“驸马在哪里?带本公主去见他。” 下人领着她去了内院,一去就见驸马在同他的庶子说话,两个庶子是双胞胎,同柳宪一样,长了双多情的双眼。 就算两人在长公主府上,可长公主从来没见过他们,也不许他们前来请安,同住一屋檐下,如同陌生人。 好在是柳宪教出来的人,很有自知之明。 “驸马怎么来了?”长公主唇角含笑,眼底便多了一点柔情,“之前不是差人送来消息说忙,过几日再来?” 柳宪眼角一弯,自是风流多情。 他在两个双胞胎头上轻轻一揉,打发他们下去,这才又上前来握住长公主的手,带着她往僻静的地方走。 “江南那边传来消息,未曾发现太子与六公主的尸首,”柳宪嘴角含笑,说出的话却饱含杀机,“命大,被逼到如此地步,也没死,不愧是宋宁音的孩子。” 长公主长眉一挑,沉下脸道:“所以,容玦也没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