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理完阳司的人,容玦准备回城。 兰麝别院,从一开始他就没打算去,更没打算看一眼里面的人。 他会出现在这里,只是因为云间月,替他排除所有危险。 他招招手,叫来一个玄楼的人,问道:“宫里如何?” 那人如实道:“太皇太后还不知道慈宁宫已经被玄楼控制了。” 容玦点点头,没说别的,好似这件事对她的影响不大。 他翻身上马,离开前,淡淡道:“留下几个人暗中保护夫人,其余人随我回城。” 玄楼的人应了一声,只留下几个身手好的,暗中埋伏在兰麝别院附近,以防阳司有人暗中反水,剩下的全跟着容玦回城了。 这一切都在暗中进行,云间月半点不知情。 她扶着连镜的手从马车上下来,忘了眼临水而建的兰麝别院,没觉得这地方有多山清水秀,只觉一片清冷孤寂。 师卿卿盘腿坐在马车顶上,依旧在磕瓜子,完全就是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样。 季长随上前去应门,没一会儿的功夫,有人从里面将门打开了。 见是季长随,他也没觉得意外,往旁边让了让,恭敬地站在一侧。 连镜这才搀扶着云间月进了别院。 这别院很大,依山傍水,很适合避暑。 进门便是一个偌大池塘,池塘里养着荷花和鱼。 池塘中间是个凉亭,凉亭里坐了一个人,那人坐在自制的轮椅上,膝盖上搭着薄毯。 大约是不知道有人来,正若无其事地打瞌睡。 旁边搭着的鱼竿动了动,也没能惊醒打瞌睡的人。 季长随扫见云间月的目光,轻声道:“那便是齐王。” 云间月已经猜到他身份了,她没见过齐王,对他没什么印象,也没什么感情,淡淡地应了一声,表示知道了。 方才开门的人也没招呼他们,转身离开,走到齐王身侧轻轻说了什么。 云间月就看见那凉亭里的人缓缓睁开双眼,又愣了一会儿神,瞧见有鱼儿上钩,便指挥那下人替他收竿。 做好这一切后,他才缓慢地转过头来,朝云间月所在的方向投过一个不咸不淡的目光。 那目光既不疏远,也不热络,是在看一个陌生人的目光。 云间月觉得自己这个想法有些荒谬,他们本来就是陌生人。 以前她觉得自己长得不像宋宁音,也不像宋晚音,性子跟她们两个人都不搭。 但当她走近了,看见齐王脸上的神情从不在乎,到渐渐睁大双眼,脸上隐隐带着某种急切的神色。 他几次张嘴,似乎是想说什么,甚至还想撑着身子起来。 大约是他年迈到连站起来都觉得困难,刚有动作便又重新跌回椅子上。 云间月无动于衷,看着他在椅子上挣扎,蠕动了一下嘴唇。 好像是叫了个名字——阿音。 直到这一刻,云间月才恍然明白,原来不管是宋宁音还宋晚音,她是像她们的。 两人就维持着这一坐一站的姿势互相瞪着对方看了许久,齐王才笑了一声:“竟是认错了人,看来我真是老糊涂了。阿音要是还活着,又怎会像你这样年轻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