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玦挥挥手,让季长随继续打听白荻放和谢远舟那边的消息。 他翻身从榻上坐起,见头发有些乱了,便心安理得地指使云间月替他将头发重新梳好。 云间月眉一挑,倒是没什么意见,扫了容玦的背影一眼,然后自觉去寻了梳子来,准备替他梳头发。 “当年的西夏南楚联军的事情,我一直挺在意,”说话间,云间月将人推到矮一点的椅子上坐下,“就是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还能不能查到一些当年的事情。” 容玦懒洋洋地撑着下颚,打了个困顿的哈欠,眼角就飞出一些泪花:“只要是做过就会留下痕迹,这不是你说的?” 云间月摘下容玦头上的发冠,搁在小几上,一边拿着木梳将他乌黑如绸缎般的长发理顺,一边道:“话是如此说,可那两人终究和别人不一样。何况,他们清楚我们的底细,我们却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她说的是谢远舟。 确实,事到如今,他们这边所知道的,也不过是谢远舟和皇室有联系,在白家长大,却不是皇室和白家的人。 至于他的真实身份,到现在的确还是个迷。 容玦倒是不在乎,端正地跪坐在软榻上,道:“怕什么,你主内,为夫主外,还能叫你吃亏不成?” 云间月没说话,在他肩头拍了一下,眼里倒是带着些许笑意。 她将容玦的长发拢在手里,然后高高地梳在头顶,倒是没全部扎上去,留了一部分。 等将他头发理顺了,她又娴熟的将梳子往嘴里一咬,倾身拿起发冠仔细将他头发束好。 这件事她做得娴熟,明明有时候她连自己的事情都做不好,偏偏帮容玦梳发这种事情,却做的比宫人还要细致。 可见这么些年,除了政事做的还算马马虎虎外,这给容玦梳头的事情,倒是做得比政事还要炉火纯青。 她满意地看看了自己的杰作,拿下木梳道:“好了……你要出门?” 这些年容玦虽大多时候都在外面,可一旦到了云间月跟前,所有懒散地性子就都暴露了出来。 有时候是衣衫半露,有时候趿拉着鞋,或者是干脆连鞋子也不穿,半露着衣衫,散着头发,赤脚出现。 在外面时,他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凤君,到了战场上,他是统帅一方神鬼莫测的钦定侯,唯独在云间月跟前,他是任性又懒散的普通人。 在云间月跟前从来都不在乎形象的人,这会儿突然嫌弃头发乱,要重新梳理,必然是要出门的。 果然,下一刻又见他去翻了件霜色长衫,白净素雅,唯独衣袖上绣了两片竹叶。 同平时那个凤君和钦定侯比起来,低调是低调了些,可有那么一瞬间,云间月却忽然想起了,当初自己重生而来的那天,在长寿宫外碰见他时的模样。 那时的他,也是这样一身白色长衫。 云间月看着眼前的人,才恍然惊觉,他们俩前后加起来,以经走了这么久。 容玦没注意到云间月正在走神,视若无睹地换上衣衫,简单道:“前些天玄楼的人查到以前认识的故人到北齐了,我去见见。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