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你,刚才那死胖子是谁?” “哪个胖子?”翠花一脸茫然。 我一想到方才都让她们退后转身了,应该是没见到,不过我大致的比划了一下,翠花还是很快的反应了过来,“哦,大人说的莫不是严公子吧?” “严公子?” “是啊,想来该是礼部尚书严大人家的公子,听说今儿早上圣上在养性殿传了他。” 严公子?利用我前世学过的历史知识,我在脑海里把这个人迅速过滤了一遍,总觉得很熟悉,却又半点记不起来。 当我揉着摔疼的屁股回到住处时,太医们已经在那里等候一会了,这是每日上午必备的复查,一则看我身体如何,二则也是最重要的,皇上想知道我服了他那丹药后,到底有哪些症状,是否真有神仙之姿,天地之灵,他们好一一去回禀了皇上。其实,我心想着,只要那奇葩的皇帝少给我吃一丸仙丹,我保管能活个九十九,赛神仙。 这才片刻功夫,屏退了太医,皇上又不知吹了哪阵风,遣冯保来传我。我一路上跟着冯保,一边问道:“公公可知道,皇上传我何事?” “皇上的圣意,奴才哪敢擅自揣测。”冯保先是虚与委蛇了一番,随后又悄悄地道,“只是严公子也在那里,大人说话还是小心些。” “就那个死胖子?”我这么一提,冯保也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大人,待会当着皇上的面可莫要这么说,如今严公子很受皇上赏识,你这么说,可不是得罪人家嘛。” “这些日子我除了早上请个安,皇上都没宣我,所以,公公,你老实和我说,此番,可是那胖子在从中作梗?” “大人呐,我一个做奴才的哪能知道那么多,只是大人去了,说话还是注意些便好,但又说回来,到底您与皇上的情分,比不得旁人,大人也无需太过担心。” 现在从冯保的口中,我可以得知两个信息,一是那个胖子确实不是个省油的灯,二来,我这身体的原主,确实是个有权有势,大富大贵的命格,否则,倚仗一个小小的锦衣卫佥事,哪能享受在宫中看病静养的待遇,看来,除了性别,其他方面,崔判官确实没有骗我。 养性殿内依然熏着香,只是和上次浓郁的龙涎香不同,这次的带着一点淡淡的木樨。 明黄色的帷幔被束起,娴雅的宫女安静的伫立在两侧,地上铺着一层柔软的狐皮毯,我微微抬起头,不见皇上在那里,但是我听到了他的声音,他在里面,确切点来说,还有另一个人。 “真是好一句行须一札青鸟诏,促缀银班入九天,若与内阁相比,你的文采亦不输阵。” “圣上谬赞,臣的拙作万万不敢与众位大人相比。” “也未见得,上回妙果天尊诞辰,朕让内阁那帮人替朕拟个祝词,一篇篇写的都是什么,唯有夏言之词勉强入目,到头来却也不如朕亲自拟的。” 虽然这么说着,但嘉靖的语气还是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来,我就隔着帷幔在外头站着,犹豫着是否该进去,左思右想下还是决定吱个声:“臣陆炳,叩见皇上。” “阿炳来了,你身子才愈,免礼吧。” 我循着声音,走了进去,见着皇上后又行了个礼,方才起身。 嘉靖端坐在案前,临着一卷太上感应篇,头也未抬,而那好闻的熏香,便是从案角的一方熏炉里飘来的,我又忍不住吸了一口,真令人沉醉。 “怎么,阿炳莫非也喜欢这迦南木樨香?” 前世里,我的母亲最擅长做桂花汤圆,那会,每每早上去学校前,母亲总会煮上一碗圆子,现在想起这些仿佛是很久远的事情了,“ 不瞒皇上说,这香里有木樨的桂花味,让臣容易想起小的时候。” “你这么一说,倒是也让朕想起从前那段在王府的日子了,苏嬷嬷确实擅长做桂花糕与桂花圆子,每每初秋采了桂花,还未等做成圆子,你就与朕抢着要吃。”说起这些来,嘉靖居然抬起了头,他的眼波里好像真有某种纯粹的东西在流转。 “不过,你若真喜欢这迦南木樨香,可得问他要了”,嘉靖看了眼胖子玩笑似的说,“因为就连朕这的一炉,还是上回文昌帝君寿辰时他给呈上的。” “启禀皇上,这迦南自西域而来,木樨则出自岭南一带,若要制成这种香,非二种不可,只是如今,初春才至,木樨未开,就算陆大人喜欢,恐怕最迟也得等到今年的秋季了。” 站在一边的胖子,行着标准的礼,说着周到的话,然而归根结底就是俩字,没有! “也罢,下回若有岭南进贡的木樨香朕记着给你留一份。” “臣多谢皇上。”我微微抬眼,挑衅的看了一眼对面的胖子。 “对了,德球在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