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日我准备去城外祭拜曹国公一门,你准备准备。” 我看着他的眼睛,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收敛了笑,掌心若有若无的抚摸着经儿的脸,轻轻点头:“我知道了。” 城南种着一片桑梓林,每当风来的时候,叶子便会发出簌簌声,仿如是无人的低泣,而他们的墓就背靠青山,像生前那样,保持着什么,又互相守望着什么。 我牵着经儿,他看着面前两座孤零零的墓碑,和摇曳的香烛,无辜的眼睛里充满了好奇与不解,我推了推他:“经儿,过去。” 他摇摇摆摆的走了过去,学着陆炳的样子鞠了几躬。 “跪下来磕头。”陆炳说。 也许孩子永远不会明白在这两座冰冷的石碑下发生过什么,但他还是听话的,笨拙趴在地上磕了几下。 这时,周身一缕清风环绕过,我终于忍不住抽涕着酸酸的鼻子,在心里发誓,这辈子一定会对经儿好。 回去的时候,陆炳有事,先回了镇抚司,我和经儿坐上马车跟随家丁先回府。 我从车窗遥望他绝尘而去的身姿,心里头也知道他最近肯定是极忙的,毕竟自敬之走后,北镇抚司的事情就落到了他身上,再加上后来夏言辞官,让昔日多与夏言密切的陈寅也连遭弹劾,如今指挥使的位置只是时日问题。但转而一想,也幸好他回来了,若真是叫我去面对北镇抚司未见得能得心应手,就像严世蕃说的,我这样的人不适合做锦衣卫,还是太过妇人之仁。 这么一想起严世蕃,我心中又叹了口气,过去我与他从未分别这么长时间,如今约莫半年不见的严公子,不知是何样了。况且我现今不在朝堂,内内外外是个什么情形自己也不清楚,只是夏言走后,有严嵩在他应该吃不了多少苦头,上回我就是准备去看他,不想失足落了水,如今若告诉他我变成了个女的,不知他会是个什么表情。 我在脑海里念念叨叨的没完,却没发现车子已经停了下来,还是经儿拉了拉我的手,我才抽回了思绪。 “何事?”我掀起帘子向赶车的家丁问道。 “回夫人的话,是有人挡了路,车子过不去。” 我朝前面看去,果然除了我们这辆马车,对面还过来了一顶极其华丽的轿子。双方就堵塞在这曲曲弯弯的小巷里,互相都有一副绝不退让的架势。 “你们好大的胆子,敢挡住我家公子的去路,知不知道我家公子是谁!” 那随行的侍从开口嚣张,让我原先想退让一步的想法给瞬间打消了。 我也毫不客气道:“我管你家公子是谁,倒是你,知不知道我家老爷是谁!” 被我这么一反驳,那侍从果然楞了一下,继续开口道:“你家老爷是谁?有本事说来我听听,敢挡我家公子的去路就是天王老子也不行!” 我不屑挑起眉角,嗤笑他的不自量力,“听好了,我家老爷是锦衣卫指挥使陆炳陆大人!” 果然,那侍从朝后趔趄了一步,低声道:“你们是都尉府的人呐。” “那······那又如何,我家公子可是——” “严忠。” 这时,轿内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制止了侍从的话,然而这语气,这声调却让我心里猛然一震。 然后是一双修长的手从轿内伸出,骨骼分明的指间挑起轿帘时闪映着一枚血红色的玉扳指,轿中的人已踏出双脚,帘子就从手中落下垂到了身后,晃着一丝边角,那锦罗玉衣的男人慢条斯理的整了一下胸前的衣襟,然后慢慢抬起了头。 我看到那是一张比世家小姐还要白皙的脸庞,瘦削的面容上如刀刻般立体的五官,组合成俊逸不凡的容颜。此刻,他浓密的眉毛正微微上扬,狭长的眼眸里多了些碧波清潭似的幽深,他长身玉立在那里,瞧着我的目光里,又多了几分傲然。 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