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人怔住了。 好在下一秒,我反应过来,迅速抱住了晕厥过去的陆炳。 陆炳在次日的清晨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我守在床边握住他微凉的手,“你醒了?” “几时了?” “五更天了。” 他听后就要起来,被我按住了,“你又要去哪里折腾?” “五更天,该起了,杨大人还等着我和他一起去——” “去什么去,你如今这般虚弱,去哪里?”他话未说完被我怪道,继而又缓和了语气道:“昨儿夜里,惟约,徐北他们都来瞧过你了。所以今天你不用过去,灾情的事情他们会和知县处理的。” “对不起……”过了会儿,我说。 “都怪我,是我把你气成这样的,严世蕃说的没错,我是个负心的女人。” “说什么呢,我没有生气。”他摇头,抬手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湿润,“这不是你的错,我知道。” “曾经你问过我,为什么从来没有怀疑过你的背叛,我说,因为我相信就算所有人都背叛了我,唯有六娘不会。如今,这个答案依然有效。”他说的柔和却坚定。 我更加愧疚的埋下头,“不管怎么说,是我对不起你。” “没有,这一生,我也曾有对不起你的地方,我骗了你,所以,这些就算是我的惩罚,我也甘之如饴。” “不,是我的选择,后来是我自己要留下来的,不关你的事,如果真有这样的惩罚应该由我来受。” “傻瓜。”他交叠握住了我的手。 后来天亮时,大夫又来诊过一次脉,配了些汤药,我熬了喂他喝下。 期间严世蕃派人来传过一次话,说案子已结他要回京了,我知道这是代表他放过了夏兰泽。来人问我们如何打算,我思虑了一会,这次没有拒绝严世蕃的“好意”。 回了帐篷后,我伏在他的身边,问他:“我们回京好不好?” “可如今这状况正是用人之际。” “我知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只是,我担心……”我没有说下去,这里的大夫短缺,又比不上京师的,陆炳这次的咳血让我心底很是害怕。 “本来灾情的事情说来也与你没有多大干系,你将自己的差事交卸了便行,如今也是时候回京了。” 他没有说话,过了一会点头道:“好,那就听你的。” 那天晚上,杨博来看望陆炳,我告诉了他我们的打算,后来送他离开时,他还是怀着一点希翼的朝我问道:“以后还能见面的吧?” “嗯……”我轻轻应着,声音的末尾又像不确定的拖延。 “我明白,陆大人的病情该早日回京的,没事,这一辈子能遇着你,见着你,还有……”像极力克制的隐忍,最后那几个字他还是没有说出来,但伫立在星空下的一刻,我全都知晓了。 没有人知道我们还会不会再见面,就像没有人知道余生还有多长,五十而知天命的年纪,他本不该再奢求什么了。 然而,究竟是预感到了余生不再有的重逢,还是此生桑榆暮景的诀别,那天晚上,在这几十年的岁月里,他竟然第一次主动拥抱了我。 比白云更柔软的怀抱,比碧海苍穹更广阔的胸襟,我不该有所畸想与妄念,于是,在胸腔相贴的瞬间我推开了他。 再见了,惟约。 回京的途中,陆炳由于身体原因我们行的较慢,为了不耽误行程,他命阿勇将锦衣卫里拨走了很大一部分人随严世蕃押送曹知府回京,而我则和他乘马车慢慢走在后面。 路上经过河北与天津的交界处时,不想遇上了一伙山贼,当时正值日落西山的暮晚。 锦衣卫里本就随严世蕃去了大半,就算剩下几个再骁勇善战,也难敌对方人多势众。 其中几番厮杀,我们的人折损殆尽,一时,山贼将我们团团围住。 更是有一个大胆的拿着刀上前来挑起了车帘,陆炳抽出随身的剑凌厉划过,那山贼痛叫一声,捂住流血的双眼,跌倒地上。山贼们见状大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