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猷被放出来的那天,我去监牢外看了他,他并不认识我,但后来听守牢的狱卒说起才明白我的身份,单膝跪地重重磕了三个头。 “俞大人快请起。” “不,前两个头是给陆大人磕的,承蒙他当初的搭救,我才能有今日,这第三个头是给夫人磕的,多谢夫人再次出手相助。可惜我身陷囹吾,连陆大人灵前都不曾来得及去上一炷香,实在有愧恩人。” “俞大人严重了,斯人已逝,我也只能帮你到此,官场复杂,从今往后,只盼你多加珍重了。” “陆夫人之言,在下必谨记于心。望陆夫人也要多加珍重。” 他起身上马而去,严世蕃从身后走出,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喃喃道:“有时候我真不知道,哪一天会不会就因你而死了。” “你放过别人,他日别人也会放过你的。”我说。 严世蕃不信的笑着,他抬起自己的双手在天空下看了一会,然后吁了一口气,“这双手杀了多少人,只有我自己知道。” 回到陆府后,发现徐北已在前厅等我许久,我想他终日不是窜门就是无所事事,也未曾多留心,然而他今日却神色古怪的很。 “我找到那个当日潜入陆府的黑影子了。”徐北告诉我。 “在哪里?” 他奇怪一笑,“告诉夫人之前,夫人先与在下去一趟府上的北院。” “崔浣浣,莫非又是和她有关?”我喃喃着,却还是听信了徐北的话,一同去了北院。 然而推开门的时候,屋内一片寂静,我刚想喊崔浣浣的名字,一道陌生的影子突然出现在地上,我大惊,却来不及转身,后脑便被硬物重重一击,昏倒在了地。 当我迷迷糊糊的睁开双眼醒来时,只剩隐隐作痛的后脑和捆绑住双手挣脱不开的绳子。 “你醒了,六娘。” 在昏暗的房间内,她高高的坐在我面前,掀开杯盖吹着茶水的热气,嘴角的笑容是从未有过的冷漠。 “浣浣,你——” “嘘!”她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不用害怕,放心,我不会对你怎么样,只要你乖乖听话,配合我们。” “我们?” “当然,陆夫人。”夏兰泽从屋内的另一处黑暗里走出,她的出现再次令我感到诧异。 “你们········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我以为你该知道的,知道你对我们的价值有多大。” “你是说严世蕃?” 夏兰泽明确的点头,她蹲下身,平视着我的眼睛,“很抱歉,六娘,我也知道我这么做对不起你,可是我毫无办法,甚至别无选择,真的,我发誓但凡有任何一种可能,我都不愿意去伤害你,但是,这么多年了,我真的不想再等下去了。” “兰泽·······”我想说什么,却还是变得不知如何开口,她终于还是挣脱不了仇恨的枷锁吗? “六娘,你别怕,看在过去的交情上,我们实在不忍心有负陆大人的在天之灵,所以,就这一次,你帮她们一个忙,结束以后,你要我们赔罪,再不相见,都可以,但就这一次,行吗?”徐北也祈求道。 我看了看他们三个人,这些都是我曾经最信任的人,而如今他们正用最可怜的眼神让我去做这一生最痛苦的事情,我不知道是该讽刺的笑还是悲哀的哭。 我无奈道:“你们策划了那么久,那是否可以告诉我一些真相了?至少让我彻底为你们死心。” “可以,你想听什么?”崔浣浣问我。 我看着她道:“就从你开始吧,箱子里的宫装是怎么回事,你到底是谁?” 崔浣浣一愣,了然的笑道,“原来如此,你早就怀疑我了,好吧,我告诉你,不过我希望你不会对接下来听到的事情太过惊讶。毕竟我希望你的失心疯不会再次发作,因为这个计划对我们实在太重要了。” 她停顿了一会儿,然后告诉我道:“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我是从春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