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哲伸出镊子,夹住针头,轻巧得拔了出来,用消毒棉花按住,示意他可以起来了。 “止了血就好了,可能会烂,可能会有些低烧,不需作处理,一天就好了。”边准备下一个,边介绍后续会发生的情况。 顾浩天起了身,拿开棉花看了看,见只有一个针眼,血已没了,便放了手。“这是什么?”倒是手上这东西没见过。 “棉花。”这时空暂时还没有。 “噢。”顾浩天以为只是一种花,却不知与最保暖的军服失之交臂。有了示范,很快后面的人排成了队,有放松的,有紧张的,不过都有惊无队得接种了疫苗。 这种场景在小院外也同样在上演,不过第一批接种的不是军人,而是军医,用安哲的话说,自己都没保护好自己,如何去谈救死扶伤。 于是几个相对柔弱的军医,医童们被扎得泪流满面,鬼哭狼嚎,这事后来还被那些臭兵蛋子们取笑了好一阵。老子受了伤叫两声,你们说吵,你们扎个针,那么小的眼都会哭半天,到底是谁怂。 总之,天花疫情带来的阴霾,在小院外散得一干二净。忙了一天的安哲,到了夜间终于可以歇口气了,这才记起来黑八白日里带来的那封信,从怀把它取了出来,也不知这话不多的人,怎写个条字还不少。 哆里哆嗦写了一大堆,无非是让自己要吃好,要休息好,要照顾好自己一类的。“哆嗦。”有些嫌弃得多看了一眼,收到了怀中,嘴角却不由上场起来,两世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如此真白得表达对自己的关心,感觉好像还不错。 伸了个懒腰,刚站起来,黑八便飞了进来,落在桌上看着她。安哲伸手摸了摸它,它享受得眯了下眼,然后伸出了脚。这个动作,她明白,这是要传信的意思。 给谁?一时安哲迷茫了,昨个用它传信,是给的朝月,朝月来了。以它的智商应该知道这次任务完成了,还有就是刚刚看了的怀中的这个,不由拿了出来,在它眼前晃了一下,黑八发出低沉的叫声,明显它等的就是这个。 安哲纳闷了,这人倒是厉害,居然能请动黑八为他送信,要知道这小东西傲着呢。见小东西坚持,安哲很无奈,只得取出炭笔,在纸条的背后写了两个字,算是交卷。 黑八满意得飞了出去,不一会,接到回信的顾浩然也满意了。虽说只有两个字:安了。这两字,足够了。他决定以后不再叫她阿哲了,这名字太男性化,要叫她安安,她的两个名字中都有这个字,怎样都不为错,更何况安安多好呀,一生平平安安,心情得到慰藉,自然睡得着了。 第二日,接种了疫苗的人群里,除了极少数有不良反应外,都还算正常,小院也解了禁。当然,除了那有病人的三间房。顾浩天第一时间去忙,而顾浩然则是第一时间来看安哲。 “还好吗?” “还好吗?”两人相视一笑。 “你接种了疫苗吗?”安哲随口问了一句。 “没。”顾浩然理直气壮得回答,他见了昨天的那个场景,原来是这样,一想到自己心心念念的人儿,正在为另一群大老爷们接种,心里怎样也不舒坦,死活不用朝月他们动手,留着今天与她见了面,由她亲自来。 一听这话,安哲炸了,气不打一处来,还真是兄弟,一个二个都不听话。“长胆子了是吧。不接种疫苗就到处跑。”用手点着他的胸口质问。 “这不是人太多嘛,作为打头的,怎么也得让着别人先来。朝月那边人是多些,可还是不够。想着你这还有,便想留到今天。” 一把抓住那只作乱的手,难得说了一大堆解释的废话,为的就是能多捏一会她的小手。 安哲生气得抽回手,丝毫不觉得自己被套路了。M.xIAP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