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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2章 梦境


碰她的脸,抹干她的泪,可惜他同样也碰不到她,他越是用力,她就飘得越远,于是顾浩然着急起来,人不由自主往前扑,却忘了自己坐在窗边,失去重心的那一下,才反应过来,已经晚了。

    整个人载了下去,想像中的疼痛没有来,反倒是睁开了眼,看见了色彩,不同于刚才那都是灰白的颜色。

    顾浩然醒了,但他又不太确定自己醒了,抬起自己的手看了看,又放到了自己的胸口,确定是真实的,才明白自己是真的醒了,而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他做的一场梦。

    他不愿醒来,闭上眼,又昏昏沉沉睡了过去,不过这次的梦不再温和,而是充满了血腥的色彩,他梦到了安安站在尸山血海中,赤红的双眼在流泪,她不喜欢血,不喜欢杀人,不喜欢那失控的感觉,可她阻止不了。

    她很怕,很伤心,也很无助,他大声得要叫出她的名字,告诉她,他在,可他发不出任何声音,他想朝她狂奔而去,可他挪动不了半分,他狂喊着,狂叫着,用力挣脱着,仍无济于事。

    不由着急起来,可是越着急,越无能为力,最后,最后,他便醒了,满头大汗得醒了,梦中的感觉太过真实,真实到他的胸口在隐隐作痛。

    支起身靠了起来,无力得垂下头,看向自己的双手,他为何总想抓住她,却从来没有抓住过,有了这第二个梦境的提示,终想起了第一个梦境里的熟悉感是从哪来的。

    那是安安告诉他的,在她杀人时,她有如一个游魂冷眼旁观着这一切,那他现在这种情况……顾浩然想不明白,就不愿再去想,他睡了多久他不清楚,只知道现在已到了子时。

    从床上起来,站到窗前,看向窗外,仍旧是北风凌冽,不如他在梦中的春暖花开,他的安安很怕冷,也不知在没有他的时候,冬天是如何过的。

    摸了一下自己身上的外衣,是她亲手做的,她知道自己的身子热,蓄的棉花比别人的少,倒是刚刚好,如此细微的关心,他居然还在误会她,他真的是该死。

    经历了两场梦境,还有同大哥的相遇,顾浩然对那个‘命’字有了新的认知。不只是命运,不只是让他认命,更多的是在告诉他,他身上的使命。

    她不是一个认命的人,怎会给出那种暗示,是他误解了,她生辰那一天,抱着酒坛在屋顶,那么纠结,她都没有认过命,宁可举步为艰得再次布局,也不愿违背内心深处,默默存在的使命感。

    小女人总是口是心非,说她不善良,实则她做的哪一件事不是大善,她那样的一个人,怎会独独对他狠得下心,终是他狭隘了。

    想到这一点,对于她让他想想他们的婚书,也有了新的理解,她从未将他的两个身份区分开过,从始至终都是把‘他们’当作一人。

    任何时候都叫他‘子俦’,她让人带的那句话是想告诉他,他们是夫妻,真正的夫妻,她不会因一些莫名的外界因素,而来否定他们的婚姻。

    也不会因在他的另一个名字上,有了别的女人,便否认他这个人,这一切都建立在她对自己的爱与信任上。她总说她不懂爱,实则她比谁都爱得深,而真正不懂的却是自己,不懂她的良苦用心。

    小谨的出现,一开始他是有些慌的,他怕她误会了,不管怎样,那个女人进了顾家的门,挂上的是他顾浩然的名号。本想将事情的原委传书于她,哪知竟是她的信先到了。

    两个,仅有的两个字就表达出了她对自己无边的信任,这样的安安怎会怨恨于他,换作旁人,早就与他恩断义绝了。

    摩擦着一直戴在手指上的婚戒,轻笑起来,他真的是个傻子,安安说过,一方不愿受这场婚姻的约束之时,摘下婚戒还给对方即可,而他相信另一枚一定还存在于她的手指上。

    随着他手上的动作,手腕上的另一样东西,终引起了他的注意,想了想才明白这是什么,是老和尚送给他的佛珠,当时他是怎么说的来着。

    遇事多想安安,他只记住了这一句,是啊,多想想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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