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嬴正一头冷汗地给自己收拾伤口,突听车外鹰道:“坚和敞回来了!后面还跟着不少魏国兵马。” 俞嬴忙迅速将伤缠好,打了结儿,又穿上一件干净外袍。 “俞嬴多谢将军前来救助。”俞嬴对面前的魏国领兵军将笑道。 大约未曾想到燕国使节竟然是女子,又或许是听她一张嘴就给自己“升职”成了将军,这名三十余岁的军中汉子先是微有愣怔,随即便有些赧然地道,“新中令命藉来接应尊使,请尊使与我等去新中。” “多谢厚意。俞嬴远道而来,不知新中令是哪位贤臣?”俞嬴笑着打探。 “令出自皮氏,名讳为策,字明简。” 皮氏是晋时的旧族了,虽不比智氏、赵氏、韩氏、魏氏、范氏等显赫,却也颇有名望,后来跟了魏氏却有些衰落了。俞嬴从前认得一位魏国大夫皮英,是个脾气有点倔、心中却有谋略的老叟,对这位皮策,却是没甚印象。 及至到了新中,见到这位新中令,俞嬴却颇有些意外。皮策很是年轻,不过二十七八岁年纪,高个子,很瘦,也浓眉大眼的,但不知为什么,无端地让俞嬴想到荒园墙角粗皮乱叶的榆树。或许因为他太瘦,眉骨太高,脸颊骨太明显,亦或者因为他穿着简朴?反正是与俞嬴印象中的世家子差别不小。 “多谢大令派人前来解围接应,俞嬴感怀涕零。”俞嬴上前两步,笑着施礼客气道。 皮策看一眼她渗出些微血迹的袍子和身后的护卫,又看一眼自己的人,垂着眼道:“去晚了,没能帮上你们什么忙。我让人帮贵使安置死伤者。” 俞嬴:“……多谢大令。”见多了虚头巴脑的人,遇上这样一点不虚的,俞嬴觉得很有意思。 然而再不虚头巴脑,该有的礼节也有,比如设宴款待。 俞嬴是一国使节,其他人身份不够,便只有这位新中令自己相陪。这是一顿两个人的宴。 俞嬴自觉是个颇会与人打交道的,然宴上仍屡屡冷场,实在是面对这位新中令——想不冷场也难。 比方俞嬴称赞去接自己的新中兵马齐整,可见魏国军队确实名不虚传,难怪在河西、在兔台能取得那样的大捷。 “也有败的时候。况且贵使说的是武卒,不是我们这种地方戍边兵卒。” 皮策淡淡地道。 再比方俞嬴说,一路行来,见魏国沃野千里,百姓富庶,又尤其称赞了新中的良田美桑,感叹魏国真正实现了先魏相李子说的“尽地力之教”。 “只是碰巧这一片水系支流繁多,土地也不算难垦罢了。我推行李相之法算不得多成功。”皮策依旧是那副样子。 这样一位世m.xIApe.Com